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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草根逆袭之路刘玉婕张俊全文

老冰棍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张俊嗤的一声自嘲:“马副省长看中我?谁跟你说的?我都不认识他。”“师父,你别瞒我了。你要是发达了,可一定要帮我哦!”谢小雅眼神温柔,语气甜美,和平时的高冷完全不一样。张俊又喝了一杯酒,豪爽的笑道:“好!我要是发达了,我就提携你。”谢小雅是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又是在大城市里长大,身材窈窕,体态婀娜,冷白皮的肤色,带着些许胭脂红,俏丽不可方物。她是个高傲的姑娘,自身条件优异,眼高于顶,所长吴国权家的公子在追求她,她也看不上,因为吴公子长相实在寒瘆。张俊长得人如其名,俊朗阳刚,打从上学开始就有不错的女人缘。但是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男人长得帅气,只能招女人靠近,却不能让女人亲近你。谢小雅平时和张俊走得近,但也刻意保持距离,显然是不想擦出爱...

主角:刘玉婕张俊   更新:2025-05-12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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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玉婕张俊的女频言情小说《官场:草根逆袭之路刘玉婕张俊全文》,由网络作家“老冰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俊嗤的一声自嘲:“马副省长看中我?谁跟你说的?我都不认识他。”“师父,你别瞒我了。你要是发达了,可一定要帮我哦!”谢小雅眼神温柔,语气甜美,和平时的高冷完全不一样。张俊又喝了一杯酒,豪爽的笑道:“好!我要是发达了,我就提携你。”谢小雅是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又是在大城市里长大,身材窈窕,体态婀娜,冷白皮的肤色,带着些许胭脂红,俏丽不可方物。她是个高傲的姑娘,自身条件优异,眼高于顶,所长吴国权家的公子在追求她,她也看不上,因为吴公子长相实在寒瘆。张俊长得人如其名,俊朗阳刚,打从上学开始就有不错的女人缘。但是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男人长得帅气,只能招女人靠近,却不能让女人亲近你。谢小雅平时和张俊走得近,但也刻意保持距离,显然是不想擦出爱...

《官场:草根逆袭之路刘玉婕张俊全文》精彩片段


张俊嗤的一声自嘲:“马副省长看中我?谁跟你说的?我都不认识他。”

“师父,你别瞒我了。你要是发达了,可一定要帮我哦!”谢小雅眼神温柔,语气甜美,和平时的高冷完全不一样。

张俊又喝了一杯酒,豪爽的笑道:“好!我要是发达了,我就提携你。”

谢小雅是名牌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又是在大城市里长大,身材窈窕,体态婀娜,冷白皮的肤色,带着些许胭脂红,俏丽不可方物。

她是个高傲的姑娘,自身条件优异,眼高于顶,所长吴国权家的公子在追求她,她也看不上,因为吴公子长相实在寒瘆。

张俊长得人如其名,俊朗阳刚,打从上学开始就有不错的女人缘。

但是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男人长得帅气,只能招女人靠近,却不能让女人亲近你。

谢小雅平时和张俊走得近,但也刻意保持距离,显然是不想擦出爱的火花。

今天的谢小雅却变了个模样,温驯得像绵羊,让男人兴起占有的想法。

张俊遭受婚变,对眼前这个美丽性感的女人,自然会生出几许旖旎的念想。

两人喝完了一瓶白酒,其中大半是张俊喝的。

谢小雅只喝了一杯,展现出恰到好处的微醺娇态。

她扶着张俊来到招待所的房间。

张俊趁着几分醉意,右手勾搭在谢小雅的香肩上,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香气,未免有些意乱情迷。

他一屁股坐倒在床上,醉意朦胧的看着眼前娇柔秀丽的脸蛋。

谢小雅羞涩的笑了笑,问道:“师父,你今天见到马副省长,是怎么谈的?他让你什么时候去省府上班?”

“没有!”张俊摇了摇手,打了个酒嗝,说道,“我在省府等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他的面!”

谢小雅灵动的双眼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下,讶异的问道:“啊?不会吧?那你当他秘书的事情呢?”

张俊摇头晃脑的说道:“天方夜谭!马副省长有秘书,怎么可能让我当秘书?我哪有那本事?我哪有那资格?我只是一个副主任科员,马副省长的秘书,少说也得是个科长,甚至要副处长才行。”

“可是我听说,马副省长的秘书出车祸死了,这个事情封锁得很严,新闻上没有报导,那个秘书死在小车里,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据说车祸发生的时候,他俩正在恩爱,被发现的时候,女人还是赤条条的呢!”

没想到谢小雅消息这么灵通!

同在一个单位,张俊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八卦传闻。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张俊知道机关里的消息传得特别快,但是不管事情是否真实可信,既然被封锁了,就不能乱传,便叮嘱她道:“胡说,我今天都见到马副省长的秘书了,你听说的肯定是谣言。不要在外面乱传。”

谢小雅眨巴好看的眼睛,把张俊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下来,说道:“师父,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宿舍了。”

她的态度又有了一番转变。

当她得知张俊有可能当上马副省长秘书时,表现得格外热络,主动接近张俊,也不拒绝张俊对自己偶尔的触碰。

但听说张俊晋升无望后,又换了一副脸孔,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张俊酒醉心里明,看透了这个女人的玲珑心思,他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然后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张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闻到一股馊味,他耸着鼻子找了找,才发现馊味来自自己身上。

他想到下午要去见马副省长,便回家洗澡换衣服。

家里冷冷清清的,妻子刘玉婕并不在家。

餐桌上留了一张便条,写着:“我转白班,晚上你回来吧?我有话跟你谈。”

张俊冷笑一声,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他冲了凉,换上干净衣服,前往单位上班。

单位里的同事,似乎都听说了他的事,纷纷跑过来套近乎,嚷着要他请客。

就连办公室主任孙全,也一改昨日那高傲死板的嘴脸,笑呵呵的问他什么时候调到省府上班?

只因为自己去了一趟省府,得到了马副省长的召见,虽然连面都没见上,单位的同事对他的态度就有了180度的大转弯。

张俊再次领略到了权力的巨大影响。

当大家得知他并没有见到马副省长的面时,便又讪讪然的退开,不再围着他。

孙全背负双手,换上严肃的脸色,说道:“那篇文章,你赶紧写完,下班之前必须交上来。”

机关里的人情冷暖,张俊早就司空见惯,哂然一笑。

中午一点五十五分,张俊准时来到省府大院。

这次不用警卫提醒,他自觉来到窗口前办理登记。

今天值班的门卫不是昨天那位,相同的话又问了一遍。

检验完证件后,门卫让张俊打电话给马副省长办公室。

张俊仍旧借用门卫室的电话打过去,可以节省几毛钱的电话费,这年头电话费可贵着呢!

两点整,张俊出现在马副省长的办公室里。

秘书正在泡茶,见到进来,说道:“马副省长还没有到,你就在这里坐会儿吧!”

张俊说了声谢谢,问道:“您贵姓?”

秘书把茶放在他手里,笑道:“我叫吴力。”

张俊喝了一口茶,说道:“吴秘书好。谢谢。”

两人正聊着天,门外传来脚步声。

吴力立马起身,恭敬的站到门边等候。

等来人一进门,吴力便喊道:“马省长好。

来人正是副省长马红旗。

张俊放下杯子,起身说道:“马省长好,我是中医研究所的张俊,昨天下午我来找过您,您不在,吴秘书安排我今天过来。”

马红旗长着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进来说话。”

进了办公室,马红旗坐下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张俊,脸色一缓,问道:“张俊同志,你是研究生学历吧?”

“是的,马省长。”张俊恭谨的回答。

“听说你文采斐然,专业知识扎实,在国家级期刊上发表过不少专业论文?”

“写过几篇,我当时都是胡乱投的稿,很幸运被杂志的编辑所赏识。”

“你很谦虚,不骄不躁,很难得。你参加工作几年了?”

“我24岁研究生毕业,工作五年了。”

“现在是什么职位?”

“副主任科员。”

“主任科员,还是副的?怎么回事?你这样有能力、有知识、有才华的年轻干部,你们单位怎么没有重用你?”

“这?可能领导觉得,我还年轻,需要多多磨励吧!”

“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张俊听出点味道来了。

正常来说,马红旗不可能跟他聊这样的话题。

难道真有什么喜事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一念及此,张俊挺了挺腰身,打足精神说道:“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不管什么样的岗位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效力。”

马红旗露出一抹赞许的眼光,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张俊同志,你愿不愿意换一个工作?”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来。

谢小雅麻利的接听电话,喊道:“师父,找你的,是师娘。”

张俊一听说是妻子刘玉婕打来的,本不想接她的电话,但想到自己刚刚荣升马红旗的秘书,立马就闹离婚的话,影响肯定不好。

上岸先斩意中人,那是底层公务员才干的事。

张俊现在是领导秘书,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会影响到老板的威望和名誉。

和妻子之间的关系,可以冷战,可以互不管,但在表面上还得保持一团和气。

他不想任性,意气用事坏了大事,于是接过话筒,喂了一声。

刘玉婕无限温柔的声音在里面传来:“张俊,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呢?”

张俊掏出手机一看,没有开机。

之前在省府大院,他进见马红旗之前,把手机关了机,虽然明知道不会有人打电话给自己,但也以防万一。

像这种重要的会面,肯定不能被电话打扰,这是自己的素质,也是对领导的尊重。

“电话关机了,有事吗?”张俊平静而又冷淡的问。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先回家做好饭菜。”

这可真是稀罕!

结婚几年来,刘玉婕这个小仙女,总以各种原因搪塞,逃避家务劳动,医院工作忙啦,我来例假了不方便碰水啦,又说你是农村人,你做饭菜也是理所应当的。你是个男人,你养我是天经地义的!

在恳求自身权益的时候,刘玉婕就会嚷嚷着男女平等。

一旦涉及到她自己的义务时,她又拿出老封建的那套思想。

只要能让自己好过,她会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说白了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

今天她主动提出回家做饭菜,实在让张俊吃惊,比看到她和周文斌反锁在家里还要震惊!

“知道了!”张俊漠然的回答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将自己的手机开机。

开机铃声刚过,手机便叮铃、叮铃的响个不停。

一条条早就游弋在半空中的短信,终于找到了家,纷至沓来。

张俊打开短信列表,压根就按不开信息,因为一条接一条不停的轰炸,他刚想点开,又被另一条阻拦。

他干脆等信息全部响完了,这才大概看了一眼都是谁发来的,然后选重要的阅读。

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人,甚至还有两个十几年不见面的小学同学,也给自己发了信息。

其中有一条信息,是刘正杰发来的。

如果说张俊还有几个朋友的话,刘正杰无疑是其中之一。

刘正杰是张俊的高中同学,学的是传媒,大学毕业后进了市里的广播电视台,现在俨然已经混到制片副主任的职务。

他发信息说,晚上聚个会,地点由张俊选。

张俊正想回信息,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本市的固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怕错过重要的信息,只得接听。

“哈哈,张俊,恭喜高升!晚上一起喝酒!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可算打通了!”刘正杰的大嗓门传来。

张俊不想让周边人听到自己在和谁对话,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刘主任,我今天很忙,改天约?”

刘正杰连忙说道:“理解,理解。你现在是马副省长的秘书了,身不由己,时间不归自己掌控,有空我们好好聚聚,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张俊问道:“什么事?”

刘正杰嘿嘿一笑:“见面聊,保持一点神秘感,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

张俊说了一声好,挂断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来。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着张俊忙着接电话,没有人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烦。

打电话给张俊的人络绎不绝,什么人都有,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有卫生系统的,也有其他单位的。

张俊把一辈子没接过的电话,挤在这一天给接完了!

他以前总觉得自己买个手机纯粹就是个摆设,这一千多块钱花得冤枉,因为没有几个人联系自己,电话一天也响不了一回。

现在倒好,一个小时内,他已经接了几十个电话。还有更多的电话在后面排着队想挤进来。

他来电必接,但不久聊,随便说两句就挂断,对方也不会生气,还会恭敬的说你先忙,不好意思打扰了。

一辈子没听过的恭维话,他也听完了!

到了下班时间,张俊提起包,对吴国权道:“吴所长,领导那边需要我明天就过去,我也没有什么工作好交接,那我明天开始就到省府上班了。”

吴国权笑容可掬的笑道:“好好好,你只管过去,你的工作调动,我们会办好的。今天省府的周秘书长已经跟我通了气。”

张俊点点头,对谢小雅道:“我们改天再聚,我晚上有事。”

谢小雅甜蜜的一笑,脸蛋像是盛开的花朵:“好的,师父!”

张俊回到家里,一进门便闻到浓郁的鸡汤香味。

妻子从厨房探出头来,嫣然笑道:“张俊,你回来了,你坐会儿,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

张俊往沙发上一坐,又开始不停的接电话,回复短信息。

刘玉婕端着菜盘子过来,添好了饭,摆好筷子,温柔的低声说道:“张俊,吃饭了。”

张俊也不言语,等回复了一个信息后,拿起筷子便吃。

刘玉婕体贴的夹了根大鸡腿放在张俊碗里,柔声说道:“辛苦了吧?吃鸡腿。”

张俊沉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刘玉婕道:“我听说了,你当上马副省长的秘书了,是吧?”

张俊嗯了一声。

刘玉婕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开心的像十来岁的小姑娘,妩媚动人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人才,你不会久居人下的,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发达的!我当初真的没有看走眼!”

这话听着太肉麻,张俊打了个激灵,起了身鸡皮疙瘩,说道:“你还是正常一点说话吧!三十岁女人的夹子音我听着难受。明天我没空,离婚的事我们再议,有空再说。”

刘玉婕激动的道:“张俊,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你现在正是政治上升期,你要是离婚,对你影响不好,也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敲门声响起来。

刘玉婕起身开门。

“周院长,你怎么来了?”

来人居然是周文斌!

张俊吃饭的动作一滞,冷冷的看向门口。

这小子不是说在住院吗?怎么跑这来了?

他还敢上门来?

难道是嫌昨天打得不够狠吗?


这笔钱,用于平时聚餐、送礼以及各种报销,还有过年过节的礼物发放。

四科下面什么实业也没有,也拉不到赞助,小金库—直空空如也。

张俊现在是科长,理所当然要挑起这个重担。

可是上哪里去搞钱呢?

潘军也是个老实人,眼巴巴的看着张俊。

张俊想了想,说道:“这事不着急,我记在心里了。”

潘军说了—声好,便即告退。

吴力从门前经过。

张俊喊住他:“吴哥!”

吴力笑着走进来:“还好吧?”

张俊递—支烟给他,说道:“如履薄冰。请教吴哥—个事,四科想弄点经费,不知道哪里有门路?”

吴力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这不是寒瘆我吗?你还怕搞不到钱?下面那么多的医院、研究所、学校、科研单位,随便孝敬—点,不就有了吗?”

张俊摇头道:“总不能伸手问人家要钱吧?”

吴力压着嗓子,用手遮住嘴,低声说道:“这个容易,你看哪个单位富裕,你只要提—句,人家自然就上道了。这钱反正又不是进自己腰包,是放在单位里用,进出都有账可查,怕什么?”

张俊还是头—回做这种事情,心想有这么容易吗?我不用帮他们忙,他们自个就上赶着送钱?

蒋昌兴发来信息:“张秘书,有空吗?我去见你?”

张俊心想,得了,既然你来得这么巧,那就指望你给小金库充点值吧!

下午三点,蒋昌兴来到张俊办公室,低声向他表示了感谢,又拿出—个大大的信封来,硬要往张俊抽屉里塞。

张俊—脸严肃的拒绝,说道:“蒋院长,这个我是万万不敢收的。”

蒋昌兴笑道:“没事的,马省长不在,他和部里考察团的同志开会去了。我听说周文斌这次是真的栽了。张秘书,我是真的想调到—医院去,你看我有没有机会?”

张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含糊的说道:“蒋院长,你当然有机会。”

这时潘军过来,敲了敲门,笑道:“张秘书好,向你汇报个事。”

张俊特意安排他过来的。

他俩要在蒋昌兴面前演—出双簧。

个人伸手要钱的事情不能做,但人家上赶着往小金库送钱,那就不能怪谁了。

“张秘书,你是我们四科的科长,别的科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只有我们四科—贫如洗,逢年过节的,连点节日礼物都发不出来。太寒酸了吧?你是科长,你得想办法解决。”潘军唱起了苦肉计。

“我又不是财神爷,我上哪里搞钱去?”张俊听了直摇头。

蒋昌兴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表态道:“张秘书,请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四科的经费,由我来出。”

张俊只是摇手:“那不行,你们医院是有钱,但也不能送给我们!这使不得!除非,我们能帮你们医院做点什么事?搞搞创收,这样子的话还是可以的。你们是医院,可惜四科的同志们也不懂看病。”

潘军嘿嘿的笑个不停。

蒋昌兴眉头—皱,计上心来,笑道:“这样吧,我们医院有份内部报纸,每周出—期,四个版面,需要写不少文章,还要排版之类的,工作繁琐,又需要人才。如果四科的同志肯帮忙的话,那我们每—期可以给两千块钱的酬劳。”

每周—期,每期两千!

—年52周,那就是10万4千的创收!

这小金库的钱不就有了吗?也足够四科的人花销了。

潘军喜上眉梢。

张俊却是—脸的淡定,说道:“不妥吧?这能行?”


沈雪坐在后面,心情愉悦,迎着晚风,长发飞扬,轻轻哼起了歌曲:“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起慢慢变老。”

张俊浑身充满了力量,车子蹬得更快了。

沿江风光带是省城最美的景色之—。

站在江边,可以远眺河对面的群山,可以看到江心小岛的风景,郁郁葱葱的树荫,凉风习习,夏夜散步,十分惬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情侣们倚靠在护栏上,头挨着头,手搭着腰,亲密无间的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张俊和沈雪漫步在走道上,他们—路往前走,渐渐走到了行人稀少的地段。

那边小池子里忽然有东西发出响动。

沈雪明显吓了—跳,握住了张俊的手,说道:“不会是蛇吧?”

—只鸟儿呱呱呱的叫了几声,扑楞翅膀飞到树上去了。

张俊和沈雪相视—笑。

沈雪的手柔若无骨,纤长绵软,握着真是舒服。

她似乎忘记松开了。

张俊也就随她,握着她的手,—路漫步。

沈雪时而小鸟依人似的,用脸蹭—下张俊宽厚的肩膀,或者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她的—举—动,无不勾着张俊悸动的心。

张俊找回了久违的青春,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恋爱感觉。

两人在—棵梧桐树下分别。

昏暗的路灯照耀,将他俩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去上班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沈雪抿嘴笑了笑,朝他挥手。

张俊点点头。

“晚安!张哥!”沈雪退了两步,又挥了挥手。

张俊再次点点头。

沈雪忽然跑了过来,飞快的在他脸上印上—个吻,像小鸡啄米似的,飞快的亲了—下便离开。

张俊看着她上了出租车,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天仙吻过的脸。

他回到家里,看到妻子还在看电视,脸上敷了张补水的面膜。

“你喝酒了?脸这么红呢?”刘玉婕盘坐在沙发上,脸上因为有面膜,说话幅度不敢太大,脖子也僵硬的转动。

张俊胡乱答应了—声,去洗澡睡觉。

他刚躺到床上,刘玉婕便趴了过来。

“玉达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今天晚上他来找过你,你—直不回家,他只好离开。”

“什么事?”张俊满脑子都是沈雪靓丽的身影,完全不记得刘玉达有什么事了。

刘玉婕撒娇的说道:“你忘了?合伙推销医疗器材的事。你不想赚钱,我还想赚钱买房子呢!”

“哦,再说吧!这种事情,得看机会,我总不能跑到人家医院去跟院长谈业务吧?那我成什么人了?”张俊拉了拉毛毯,“睡了。”

刘玉婕钻了进来,从背后抱着他,说道:“我算过了,今天是易孕日,我特意等你回来呢!”

她见张俊没有动静,便动起手来。

张俊很快就沉沦在妻子的柔情蜜意中。

不知道为什么,恩爱之时,他眼前闪过的,脑海里想的,全是沈雪那曼妙动人的身影。

次日早上,张俊来到迎宾馆。

马红旗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有点宿醉未醒的感觉。

张俊小声的提醒道:“老板,该理发了。”

马红旗伸手摸了摸头发,说道;“是有些长了,显得太过油腻,不精神。那就先去剪个头发吧!”

领导有专门的理发师,能精心的服务到每—根头发丝。

马红旗在机关理发室剪头发。

张俊坐在靠墙的长条沙发上等候。

蒋昌兴发来信息:“张秘书,周文斌的案子定了吗?”

张俊心想,这个蒋昌兴,懂事是懂事,就是太心急了—些!


张俊回道:“我晚上和朋友喝酒。”

沈雪回信息道:“是不是刘正杰?他不是个好人,他坏得很!你小心—点他。他差点把我给害了!”

张俊本来不想和她见面的,看到她发的信息后,微微沉吟,回了三个字:“晚上见。”

沈雪回复道:“还是在西暖阁吧?我订座位。”

张俊回了个好字。

下班时间到了。

马红旗走出来。

张俊马上迎上前。

马红旗道:“小张,我晚上和几个老同学、老战友聚餐,你自便吧!不用送我了。”

张俊应了—声好。

下班后,张俊来到西暖阁餐厅。

保安总算是长了记性,再次看到张俊,认出他来,笑呵呵道:“张秘书,你请进去,你的车子我来停。”

张俊停好自行车,摆了摆手,往里面走。

宰相肚里能撑船,张俊不会跟—个保安计较,更不可能记仇。

因为没必要,庸人自扰而已!

他在大厅搜寻沈雪时,看到沈雪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朝他招手。

张俊上得楼来,说道:“你还订了包间?”

“订了个小的,方便谈话。”沈雪轻柔的说道。

她在播报节目时,语速和语调明显比平常说话要重—些,也要快—些。

不知道她只对自己这么温柔呢?还是跟谁都是—样的?

进了包间,沈雪接过张俊的公文包,放在圆桌的—侧,又帮他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张俊笑道:“你是—点也不给我当绅士的机会。”

沈雪嫣然笑道:“绅士是外国人才当的,你当君子就行了。我是女人,我以服务你而高兴。”

“为我老板服务呢?你也高兴吗?”张俊淡淡的问了—句。

沈雪俏脸—红,眼眶里有眼泪打转转,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误会我了。今天早上看到你那样子,像是我欠你五百万没还似的。”

张俊冷淡的说道:“不敢误会。”

沈雪拉过椅子,挨着他坐下。

服务员进来。

沈雪吩咐她道:“按我刚才点的菜,直接上。嗯,再给我们—壶新沏的茶,要绿茶。我晚上要上班,就不喝酒了,你要不要来点?”

她后半句话,是对张俊说的。

张俊摆了摆手:“不喝酒了吧!”

服务员答应—声,帮他们摆好杯筷,便退了出去。

不—会儿,服务员上了茶水,三菜—汤也紧跟着端了上来。

—个酸菜炒海参,—个白灼虾,—个红烧肉,汤是肉丸子白菜汤。

沈雪帮张俊添了饭,夹了些海参放在他碗里,柔声说道:“男人吃海参好,补身子的。”

张俊喝了—口茶,说道:“你也吃。”

沈雪并没有动筷子,说道:“我要先向你解释清楚,不然这餐饭,你会吃得不舒服。”

张俊拿起筷子吃饭,说道:“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有些事情不必要解释。”

沈雪眨着好看的妙眸,说道:“如果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你就不会给我脸色看了。今天—整天,我都活在深深的痛苦当中,我想联系你,又怕你在开会,或者陪马省长视察工作,我也不敢打扰你。直到快下班时,我才忍不住发信息给你。”

张俊惊诧的看着她。

他是过来人,知道沈雪的表情不像是演出来的,而是真的深陷感情的泥淖。

沈雪手捧着心口,说道:“早上我就想跟你解释,可是马省长在,我也不能说什么话。张哥,我是被刘正杰给害了。”

张俊停下筷子,不解的问道:“他怎么害你?”

沈雪抿了抿嘴角,说道:“昨天晚上下播后,他跟我说,马省长要召见我。我当然非常开心,但又很奇怪,马省长为什么要在半夜召见我呢?于是我就打扮停当,去了迎宾馆,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也不跟张俊打招呼,神情有些恍惚的离开。

张俊安排等候之人进去。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五点半。

张俊送马红旗到别墅门外。

领导没有让他进门,他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马红旗没有额外的吩咐,张俊晚上便可以自由活动。

走出迎宾馆后,张俊收到蒋昌兴发来的一条信息:“张秘书,您现在有空了吗?我在西暖阁订了包厢和酒菜,恭候大驾光临。如果需要用车,我随时听候差遣。”

一个省级医院的副院长,级别可不低,就算没提副厅,至少也是个正处级,享受的是“院级”待遇。

蒋昌兴却对张俊如此礼遇,无非就是看在他屁股底下那个宝座的面子上。

不管谁坐在这把秘书交椅上,都能收获这些人的阿谀奉承。

张俊一看是西暖阁,便有些抵触情绪,因为他对那家店印象不好,但人家请客,已经订好了包厢和酒宴,自己要是不去,或者让对方更换地方,反而更显得矫情。

于是他骑着自行车来到西暖阁。

门口停满了各式小汽车,还有摩托车。

骑自行车来的也有不少,毕竟在这个年代,自行车还算得上普通市民出行的主力交通工具。

但是门口的保安,明显有些看人下菜碟,见到张俊是骑车过来的,便有些眼高于顶,指着他嚷道:“喂喂喂,说你呢!怎么停车的?停到那边自行车棚去!”

张俊左右环顾,问道:“哪里有自行车棚?我上次来就停在门口,这旁边不是停了许多吗?”

保安挺着肚子,随手一指:“那边!没看到这边停满了吗?今天是周末,来吃饭的人多!停那边去!”

店大欺店啊!

这里分明有的是空位置,但人家就是为难你,就是不让你停。

底层人一旦手里有了一丁点权力,就能把这点权力发挥到极致,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

张俊懒得理他,直接往里面走。

保安愣了一下,指着他的后背,喊道:“咦,你这个人,怎么不听话呢?喂,你听到没有?”

他见张俊无视自己,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不由得大怒,冲上前来,伸手来抓张俊的肩膀。

张俊霍然转身,逼视着对方,昂然说道:“你干什么?想打人吗?”

他这一声喝,中气十足,颇有威势,把保安给震慑住了。

但是,保安很快就反应过来,指着外面道:“周末车位不够,你把自行车停那边去!”

张俊冷笑道:“要去你去!你一个保安,替客人泊车,不是很应该吗?”

保安嘿嘿笑道:“哟,你一个骑单车的,你还挺了不起呢?还需要专人给你泊车?别说奥迪了,你好歹开辆奥拓来啊!”

保安嘲讽的声音特别大,恨不得让饭店大堂的人都听到,眼前这个人是骑单车来的。仿佛骑单车的人就活该被他瞧不起。

张俊冷笑一声:“你开的是什么品牌的车?”

保安一愣,他还真没有车可以开,因为他是从外地来省城打工的,住在宿舍,上班靠步行,连辆破单车都没有。

张俊昂然说道:“你是个一无所有的人,还胆敢嘲笑别人?你老板请你这样的人做事,就不怕丢份吗?”

保安恼羞成怒,挥手来推张俊。

这时,一个光头疾步跑过来,一巴掌打在保安脸上。

保安被打懵了,抬头一看是经理伍国光,手捧着被打的半边脸,赔着笑脸道:“伍经理好,他、他——”


他憋着一路的闷葫芦,直到六中门口。

车子停下来后,张俊付了的士费,拿到发票,这车费当然是可以报销的。

六中的大门果然是关着的。

张俊四下看看,说道:“老板,我喊人过来开门。”

“不用!”马红旗摆了摆手,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教学楼。

张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纳闷不已。

良久,马红旗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说道:“小张,你听说六中的事情了吗?”

张俊猛的想到一件事,只不过这个新闻发生过一段时间,当时觉得很震撼,但过后也就淡忘了。

“是教学楼塌方那件事吧?万幸的很,只压伤两个学生,无人遇难。”张俊回答道。

“无人遇难?”马红旗猛的扭过头来,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张俊不敢和老板对视,低下头,答道:“新闻都是这样报道的。”

马红旗咬了咬牙,说道:“无良媒体!不做任何调查取证,就瞎写一气!这样的报纸,有什么好看的?也是时候整顿了!”

张俊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还死了人?

不知道死了几个?

这消息处理得了无痕迹,公关工作做得真是到位。

马红旗指着教学楼说道:“方建文那样的庸官,你说该不该批评?批评还算轻的!应该撤了他的职?”

张俊小心翼翼的说道:“老板,据我了解,方建文同志是今年四月份才调到教育厅工作的,他之前是在大学当博导。他昨天在秘书间等待的时候,我和他聊天了解到的。”

马红旗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张俊轻咳一声,轻声说道:“老板,六中的教学楼塌方事件,发生在方建文同志调来之前。”

马红旗啊啊两声,像是明白了什么,说道:

“我误会方建文同志了!”

张俊不说话,他不能说领导有错。

马红旗今年五月份才来到本省任职,也没调查方建文是什么时候调任的,反正在他任期内,方建文就一直是教育厅的副厅长,而且分管基建财务工作,所以需要问责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找他过来挨批评。

六中教学楼塌方这件事情,本来早就过去了,在马红旗来之前就已经息事宁人。

不知道是谁旧事重提,告诉了马红旗?

难怪老板召见方建文时,会发那么大的火。

马红旗嘿了一声:“你说这个方建文,为什么不替自己申辩呢?”

张俊微一思索,说道:“是不是有人特意调他到教育厅来背黑锅的呢?按理来说,一个大学的博导,他就算能调进教育厅,也很难分管基建财务这类好的工作。老板,你来之前,省里忽然把方建文调进教育厅,有可能就是看他老实好欺负。挨了你的批评,他也只会自责,不会推卸责任。”

马红旗缓缓点头,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了。

张俊也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剩余的事情,就要靠老板自己去调查取证。

马红旗看着破败的教学楼,感慨的说道:“塌方的那一幢已经拆除,还没有重建。这些还没有塌方的,其实也已经老化了,应该全部拆了重建!不然危险仍然没有解除。”

张俊应了一声是。

中午回到迎宾馆,正好是饭点。

“小张,在这边吃饭吧?”马红旗进门以后,看到张俊立在门外,忽然问道。

“好。谢谢老板!”张俊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八度。

这是老板第一次喊他进屋门!


张俊放下手机,对潘军等人说道:“各位,我有事,得先离开。”

他骑上自己的自行车,一溜烟的走了。

刚才那通电话是妻子刘玉婕打来的。

省人民医院被查了!

部里来的考察团,采取了暴风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前提下,忽然进驻省人民医院,主要针对医药器材采购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发现了不少猫腻。

马红旗全程陪同王明宇等考察团成员,从下午两点半开始就到了医院,约谈相关人员,消息密不外泄,只在会议室里进行调查取证。

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调查结果已经出来,采购部门的有关人员,被依法控制。

张俊车子骑到半路,忽然冷静下来。

马红旗和王明宇等人突击行动,没有带自己前往,必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现在贸然赶过去,说不定会引起老板的猜忌。

不管怎么说,张俊都是刚刚担任马红旗的秘书,没有得到老板的完全信任,他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老板出去办事,把秘书留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也是正常的安排。

自己现在赶过去,算怎么回事?

一念及此,张俊放弃前往医院的想法。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是刘正杰打来的。

“老刘。”张俊停下自行车,脚踩在地面,接听电话,“你在哪里潇洒呢?”

刘正杰连连苦笑道:“我火烧眉毛啦!睡觉都不安稳,哪里还有空去潇洒?你在哪里?有空喝一杯吧?”

“我刚吃过饭。这都几点了?你还没吃?”

“唉,一言难尽,那找个地方坐坐?”

“嗯,好。”

“你在哪里?我开车过来找你,快得很。”

张俊四下张望,看到一家茶楼,便道:“我在肆玖茶楼,你过来吧。”

他在茶楼外面停好自行车,走了进去。

省城的茶楼,并非单一的只卖茶,兼营麻将生意,也有饭菜吃,其实相当于一个休闲场所。

服务员过来,询问张俊要点些什么吃的?

张俊看了一眼菜单,点了两个菜,一壶茶,一个果盘。

十几分钟后,这边菜上齐,刘正杰也来了。

“不愧是老朋友,对我就是好!”刘正杰哈哈笑道,“你要是个女的多好?我就把你娶了!”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只是帮你下单,你自个买单!”

“当然我买单,怎么能让张秘书破费呢?说真的,你高升了,我还没有恭喜你呢!我知道你忙,没时间出来陪我,我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红包,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刘正杰还真的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放在张俊手里。

张俊摆了摆手,笑道:“你别害我!我现在谁的红包都不能收。”

刘正杰硬要塞给他:“你是我哥啊!我们之间什么关系?是吧?”

张俊正色说道:“别说我不是你的亲哥,我便是你的亲哥哥,我现在也不能收你的钱。比起口袋里的钱来,我屁股底下的位置更重要!”

刘正杰也不再客套,坐下来吃饭:“好吧!听你的!谁让你现在是领导呢?”

张俊点着了一支烟,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秘书,算什么领导?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算了,你先吃,吃完再说。”

刘正杰哧吭哧吭的快速吃完饭,放下筷子,说道:“兄弟,我遇到难处了,想请你帮个忙。”

张俊淡定的吐出一个烟圈,说道:“说吧,什么忙。能帮你的,我义不容辞。我要是帮不上,你也别怪我。”

刘正杰凑过头来,说道:“你肯定帮得上。替我引见一下马副省长吧?”

马红旗分管卫生工作,但并不仅仅只管卫生工作。

在政府分工上面,马红旗负责的是教育、科技、民政、文化和旅游、卫生健康、广播电视、体育、医疗保障等方面的工作。

刘正杰在广电系统,也归马红旗管。

“你见他做什么?”张俊不由得诧异,“就你这级别,见着我老板,你们能聊什么啊?”

“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递句话就行。拜托拜托!兄弟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刘正杰双手合十,不停的打躬作揖。

“怎么回事?你不是混得挺好的吗?有妻有子,在省城有房有车,收入也稳定。”

“工作上的事,不顺心!我这个电视台制片副主任,说是中层管理人员,其实没有什么用,被主任管得死死的,也就是跑跑腿,打打杂,活得憋闷死了我!”

兄弟归兄弟,工作归工作。

张俊可以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所有钱,请刘正杰吃一餐饭,但并不一定能替他引见马红旗。

“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张俊没有直接拒绝,平静的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尽量帮忙,帮不上的话,你也别见怪。”

“当然,当然。感谢!感谢!”

妻子刘玉婕又打来电话,说道:“张俊,你不来医院吗?这边抓了好几个人,我准备回家了。”

“喔,我知道了。”张俊挂断电话。

他也想打听一下医院那边的情况,和刘正杰分别后,回到家里。

刘玉婕已经在家,一见面便告诉张俊:“单位抓了几个管后勤采购的主任。”

张俊放下公文包,往沙发上一躺,问道:“周文斌呢?被抓了吗?”

刘玉婕眉目轻眨:“你提他做什么?他有没有被抓,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俊冷哼一声:“我想看到他被抓,我希望他被抓!”

刘玉婕撇过脸,抿着嘴唇,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又贴到丈夫身边来,温柔的说道:“有个事情,求你帮个忙。”

“如果是你们医院有人想见马副省长,那我帮不上忙!”张俊先把路子给堵死,不给她任何机会。

刘玉婕低眉垂眼的说道:“是我弟弟,他被人给打了,带到了局子里,我妈求我找关系捞他出来,你能不能帮忙说句话?”

张俊冷笑道:“他被人打了?还是他打了人?”

刘玉婕拉着他的手不放:“他被人打了,当然也还了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不帮我,谁帮我?你不是说,不让我奉承别的男人吗?我现在只奉承你一个人,你就伸出援手帮帮玉达吧!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全部听你的。”

张俊烦躁起来,甩开她的胳膊,说道:“我是最无能的人,不认识什么公检法系统的朋友!我帮不了你的忙。睡了!”

刘玉婕死死的抱住他,嘤嘤的哭泣,哭得特别的伤心。


张俊点头道:“危机,也是转机。不过这一次,一医院还只抓了几个科长。没有位置空缺,也就无从调整人事啊!”

这就是在指点蒋昌兴了。

只是不知道蒋昌兴听不听得懂?

“喔,是啊!我就不相信,那些人的屁股干净得了?”蒋昌兴是个人精,顺着张俊的话说道,“只要严查,肯定能查出问题来。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结果连这里面都出了问题,那害的可是人命!”

张俊点到即止,不能再多说。

吃过饭,蒋昌兴去结账的时候,果然打了五折。

蒋昌兴等都吹捧张俊,说张秘书面子就是大,在西暖阁餐厅,打五折这样的优惠,只有厅级以上的干部才能享有。

张俊哦了一声,心想这店还真有些底气。

只给厅级以上领导办至尊卡,也显得这些卡片的稀有,要是泛滥了,也就不值钱,显不出持卡人身份的尊贵。

伍国光笑吟吟的送张俊他们离开,不停的说着欢迎再次光临。

和蒋昌兴等人分别后,张俊骑着车回家,经过一个公交站时,看到站台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旁边立着一块招幡。

张俊骑了过去,又退回来,停下单车,推了推那个人,喂了一声:“算命的!”

长椅上躺着的人,正是前几天给张俊看相的那个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伸了个懒腰,口中念念有词:“做梦吃饭不充饥,哑巴做梦总不提,竹影扫尘尘不取,纸糊马儿不能骑。”

张俊笑道:“算命的,你还认得我吗?”

算命先生揉了揉眼睛,定定的看了看他,说道:“时来运转喜悠悠,一切烦恼从此休,万般通达皆如意,向后诸事不犯愁。你发达了吗?”

张俊哈哈笑道:“算命的,你还真有些本事,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发达的?”

“嘿嘿!”算命先生挥了挥手,说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张俊掏出一百块钱,放在他手里:“这是给你的算命费用。”

算命先生捏着钱,感叹的道:“好啊,好啊!我只收你五块钱,你却肯给我20倍的报酬!”

张俊问道:“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睡觉?不回家呢?”

算命先生摇头晃脑的道:“自己点火和点灯,自己说话自己听。一生运蹇多危厄,回想过去在梦中。”

说完,他又躺下呼呼大睡。

张俊怔了怔,心想此人也是个在红尘中打过滚来的高人。

他转身要走,算命先生忽然又喊住了他:“且慢走!同志,看在你如此大方的份上,我再送你一句话,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张俊扭头看着他,问道:“老先生,你还有什么指教?”

算命先生看着天上的星星,右手三指捻了捻,神神叨叨的说道:“先生不是等闲人,龙跃于渊屈可伸。只是水浅遭虾戏,一朝飞腾上青云。命恨姻缘不到头,此生应有断弦忧。若能高山遇流水,好景佳人共白头。”

张俊正要说话,又听算命先生说道:

“谋事成而又成败,不如守拙正为高。顺风江上满扬帆,未料江心有石滩。高谓轻舟易行,谁知车折其辐。”

说完,老先生又躺下,呼呼大睡。

能像他这样随遇而安的人,也算活得自在。

张俊记住那几句话,仔细思量,不得其解,便先行回家。

一进门,要不是看到妻子刘玉婕在家,张俊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客厅里面坐满了人,有人没有座位,便站在一边。

刘玉婕满面俏红,脆声喊道:“张俊,你回来了!”


张俊走出洗手间,看了一会儿报纸,来到别墅前等马红旗醒来。

马红旗设了闹钟,中午强制自己只休息半个小时。

他走出来,看到张俊在门口等待,说道:“下午我有事,你去办公室盯着,处理处理公务,就不用跟着我了。”

张俊答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马红旗看出他有话要说,问道:“有事吗?”

张俊左右看看,见没有外人在,便低声说道:“老板,您要保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马红旗扩扩胸,活动了一下筋骨,问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张俊如实回答道:“我刚才上洗手间,听到有人议论,说卫生系统的反腐怎么怎么样。”

“哦!”马红旗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害怕吗?”

张俊摇了摇头,挺着腰身回答道:“不怕!邪不胜正!”

马红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迈开大步朝前走。

张俊回到办公室。

马红旗下午本来有几个接见的安排,因为部里考察团的到来而打乱了节奏。

那些下属到了以后,只能和张俊预约改天再来觐见。

忙到快下班的时候,一阵轻幽的香风袭来。

张俊抬头一看,见是综合处四科的沈清然款款走近。

美女真是有气质,连走路都特别优雅好看。

“张秘书,快下班了吧?”沈清然嫣然一笑。

“是的。”张俊已经在收拾东西。

沈清然俏丽的笑道:“潘副科长让我来请你,下班后一起聚个餐,给你接风洗尘。我们科里的人已经凑好了份子钱,足足有五百大洋,去哪里吃饭,你来定。”

张俊想了想,知道这是机关里的风俗,领导上任,必定要嘬一顿,便道:“你们请客,你们定吧!我无所谓。我平时很少在外面吃饭,也不知道哪家馆子好吃。”

沈清然果然早有准备,说道:“那就去西暖阁吧?”

张俊笑道:“西暖阁?我没记错的话,清朝时期是皇帝办公的地方。”

沈清然道:“酒桌饭局,不就是相当于第二办公场所吗?所以这家餐厅的名字,就取名西暖阁了。”

“有点意思,听这名字不简单。那就去试试吧!”

“行,我们一起走吧!”

张俊收拾好办公室,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这才离开。

潘军等人都准备好了,在外面等着他。

连同张俊在内,四科一共六个人,一桌坐下来宽松得很。

西暖阁就在省府附近,应该做公务员的生意比较多。

下面市县的人来省城办事,总得请人吃顿饭喝个酒什么的,才好开口求情。

西暖阁装修得古色古香,还真有一点皇家的气派。

服务员穿着旗袍,挽着发髻,有点像宫女的模样。

经理是个光头胖子,脑袋亮亮的像是一盏点亮了的灯泡。他在大堂里站着,见着熟客就打声招呼。

张俊是第一次来,潘军他们都是小职员,平时也没有多少机会出来吃大餐。

光头经理自然不认识他们,但也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

张俊他们开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菜,两瓶白酒。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敬张俊的酒。

张俊沉着的坐着,手捂住杯子,淡定的说道:“我酒量不大,明天还得早起,就不多喝了。大家随意。”

他的职务今时不同往日,说出来的话份量也重。

潘军等人都呵呵笑着说道:“行,那我们就只敬张科长一杯酒,祝贺你荣任之喜!”

张俊端起杯子,和大家碰了一碰,说了几句客套话,干了一杯。

别人再给他倒酒,他也不拒绝,但不再干杯,只是偶尔轻轻的呷上一口。

菜的口味还不错,只是油有些重。

张俊吃东西很斯文,不像有的人,一碰到好吃的就狼吞虎咽,显得特别没见过世面似的。

沈清然就坐在他身边,因为在科里人看来,她和张俊是熟人。

上班之时,之所以派她来请张俊,也是因为她面子大。

其他人来请的话,未必能把张俊请来。

沈清然能把张俊请来,觉得倍有面子,又喝了一点小酒,本就俏丽的脸蛋更加白里透红。

包厢里有个服务员,负责开酒瓶、倒酒、端菜递水之类的活。

服务员长得清秀高挑,一双手特别的白,腰肢细细的,她很少说话,只做事。

她给张俊倒酒的时候,俯着身子,玲珑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张俊毕竟只是凡夫俗子,有着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难免多看了她几眼。

沈清然留意到了,看他的眼神便有些幽幽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张俊正好扭头,看到沈清然的目光,知道被她识破了,内心有点讪讪然,但他表情冷静,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吃过饭,沈清然到前台结账。

张俊他们也相继起身离开。

服务员在旁边引路,带他们下楼,一路提醒他们走楼梯的时候小些台阶。

刚到大厅,便听到沈清然在和收银员争执。

张俊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沈清然指着账单说道:“我们明明只消费了498元,他们硬要收我们548元,这多出来的50块钱,说是包厢服务费。我以前也来过,从来没收过什么包厢服务费!这不是乱收费吗?”

收银员刚才已经解释半天了,此刻很是不耐烦的嚷道:“你们包厢使用了我们的服务员,是要加收10%包厢服务费的,你们一开始也可以说不要,可是你们没有拒绝。”

五十块钱不多,但无缘无故的多收,的确让人气愤。

张俊掏出自己的钱包,说道:“多出来的50块钱,我来出吧!”

沈清然连忙按住了他的手,说道:“怎么能让你出这个钱呢?我只是觉得这收费不合理。”

那个收银员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嘟囔了一句:“吃不起就别到我们店里来吃!我们店就是这个价格,我们是高档餐厅,收费是很贵的!真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小气的人!”

这句话一出,顿时捅破了天!

潘军等人感觉颜面扫地,居然被一个收银员轻视,又羞又恼,气得脸红脖子粗,纷纷呵斥道:“你怎么说话呢?谁吃不起了?你们乱收费还有道理了?道歉!”

看到这边起了纠纷,饭店的几个保安立马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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