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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死,不离婚!这辈子和老公好好过姜瀛玉席砚南

贝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瀛玉一怔,什么私奔?什么野男人?“你把我的身份证藏起来了?”席砚南失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解释,而是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藏了她的身份证。“对,我藏了你的身份证。”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刮过她的耳膜。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席砚南拽进了屋里。“啊!”姜瀛玉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男人粗布衬衫上残留的皂角味。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个装满钱的布包。席砚南的轮椅卡在门槛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单手转动轮轴,另一只手仍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两个人的小屋子里面。姜瀛玉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支棱着。“砚南,你弄疼我了......”她试着挣了挣,却换来更用力的钳制。男人指节发白,在她细嫩...

主角:姜瀛玉席砚南   更新:2025-05-23 2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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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瀛玉席砚南的其他类型小说《不作死,不离婚!这辈子和老公好好过姜瀛玉席砚南》,由网络作家“贝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瀛玉一怔,什么私奔?什么野男人?“你把我的身份证藏起来了?”席砚南失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解释,而是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藏了她的身份证。“对,我藏了你的身份证。”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刮过她的耳膜。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席砚南拽进了屋里。“啊!”姜瀛玉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男人粗布衬衫上残留的皂角味。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个装满钱的布包。席砚南的轮椅卡在门槛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单手转动轮轴,另一只手仍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两个人的小屋子里面。姜瀛玉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支棱着。“砚南,你弄疼我了......”她试着挣了挣,却换来更用力的钳制。男人指节发白,在她细嫩...

《不作死,不离婚!这辈子和老公好好过姜瀛玉席砚南》精彩片段

姜瀛玉一怔,什么私奔?什么野男人?
“你把我的身份证藏起来了?”
席砚南失笑,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解释,而是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藏了她的身份证。
“对,我藏了你的身份证。”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把钝刀狠狠刮过她的耳膜。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席砚南拽进了屋里。
“啊!”
姜瀛玉踉跄着撞进他怀里,鼻尖蹭到男人粗布衬衫上残留的皂角味。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个装满钱的布包。
席砚南的轮椅卡在门槛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单手转动轮轴,另一只手仍死死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两个人的小屋子里面。
姜瀛玉这才注意到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支棱着。
“砚南,你弄疼我了......”
她试着挣了挣,却换来更用力的钳制。
男人指节发白,在她细嫩的皮肤上勒出一圈红痕。
“疼?”席砚南冷笑一声,轮椅碾过地上的杂物停在床边。
他忽然松开手,从枕头底下抽出几张证件甩在被褥上,“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
姜瀛玉瞳孔骤缩——那是她的户口本、结婚证和下乡证明,边角都带着被反复摩挲的皱褶。
“我......”她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翻我东西?”
“要不是我藏了这些,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跟那个野男人跑了?”
席砚南的声音陡然拔高,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一把抓过她手里的布包,“这又是什么?路费?”
布包被粗暴地扯开,一沓沓捆扎整齐的钞票哗啦啦散落一地。
有几张飘到了席砚南的轮椅踏板上,他低头看着那些钱,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瀛玉,你为了离开,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姜瀛玉终于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她蹲下身一张张捡起钞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这些钱是她天不亮就忍着恶心跟姜南溪要回来的。
可现在......
“你说话!”席砚南突然俯身攥住她的肩膀,“昨天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说什么要生下孩子,说什么要跟我好好过......”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你就是想让我放松警惕......”
姜瀛玉被他晃得头晕,手里的钱又撒了一地。
她突然发力推开他,却在惯性作用下向后跌坐在床沿。
席砚南的轮椅被撞得后退了一些,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疯了吗?”她喘着气按住小腹,“我要是想跑,昨天晚上做饭的时候,你睡着的时候,我什么时候不能跑!”
席砚南僵住了。
晨光透过窗纸斑驳地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那些细小的颤抖照得无所遁形。
姜瀛玉这才发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新鲜的血痕,像是打翻了什么尖锐物件。
“那这些钱......”
“我把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卖了。”姜瀛玉弯腰捡起最后几张钞票,故意让动作慢下来好平复呼吸,“姜南溪占着房子一年多,今早我带着族老和买家去要回来了。”
席砚南的表情凝固了。他盯着她手里厚厚一叠钱,喉结上下滚动:“…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姜瀛玉突然红了眼眶,“席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下乡要准备多少东西你不清楚吗?”
她攥着钱的手微微发抖,“妈被人带走调查了,也不知道住的地方怎么样,能不能按时吃饭,穿的衣服拿没拿够......”
话没说完,轮椅已经碾到她跟前。
席砚南伸手想碰她,却在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时僵在半空。
姜瀛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自己右腕已经肿起一圈。
“我…”席砚南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以为你......”
“以为我后悔了?要打掉孩子逃跑?”姜瀛玉苦笑一声,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折成方块的纸,“那你藏证件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
席砚南展开那张纸,是医院开的保胎药方,日期是昨天。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姜瀛玉的名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姜瀛玉慌忙去拍他的背,却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
席砚南的脸埋在她颈窝处,滚烫的呼吸灼烧着她的皮肤。

席曼婷气得跺脚:“这个姜瀛玉太过分了!她凭什么这么对你?”
“就凭她现在有席家撑腰啊。”姜南溪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曼婷,你是不知道,自从嫁到你们家,瀛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这个亲姐姐都......”
她故意没说完,让席曼婷自己想象。
席曼婷果然上钩,咬牙切齿道:“南溪姐你放心,我哥和我爸都被她蒙蔽了,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姜南溪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凄楚:“好妹妹,姐姐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刚找到一个破旧的小屋......”
她指了指远处低矮的平房,“那里面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好在我马上就要跟着你们一起下乡了。”
“南溪姐!”席曼婷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嫂子让我来请你去我家吃饭呢!晚上炖鸡!”
姜南溪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鸡还是你给我们家拿的呢!”席曼婷挽住她的手臂,“正好让哥和爸看看姜瀛玉是怎么对待自己亲姐姐的!”
姜南溪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再抬头时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曼婷,你能先帮姐姐搬点东西吗?姐姐一个人实在......”
“当然可以!”席曼婷爽快答应,完全没注意到姜南溪眼中闪过的算计。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那间所谓的“新住处”,姜南溪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晚上的计划。
姜瀛玉,你以为卖了房子就赢了?好戏才刚开始呢!
傍晚,厨房里。
姜瀛玉掀开锅盖,浓郁的鸡肉香味顿时弥漫整个厨房,榛蘑的野香和粉条的谷物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
“真香。”席砚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推着轮椅靠近,看着姜瀛玉的围裙没有系好,伸手给她系了一下。
姜瀛玉回头,看见他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心头一软。
这一下午,席砚南帮她剁鸡,打下手,完全不像前世那个对她漠不关心的丈夫。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姜瀛玉更加深刻的反思了自己的错误。
如果前一世自己也能对他多一些关心,多一些爱,那席砚南也会敞开心门迎接她。
“你这一额头的汗,下午辛苦你了。”
她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手帕,自然而然地俯身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水。
席砚南明显怔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他的眼睛在渐暗的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像两潭望不见底的湖水。
姜瀛玉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耳根不由一热。
院子里传来席曼婷夸张的惊呼声:“南溪姐,你慢点!这台阶有点高!”
“没事的,曼婷。”姜南溪那刻意放柔的嗓音像蜜糖般黏腻,“我帮你拿这个包吧?”
姜瀛玉和席砚南交换了一个眼神。
席砚南微微皱眉,推着轮椅转向门口:“我去看看。”
“等等。”姜瀛玉拉住他的轮椅把手,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你还是先回房间吧。”
席砚南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浮起一层微不可见的的浅笑,转身回了房间。
姜瀛玉整理了一下围裙,挂上完美的微笑迎了出去。
院子里,姜南溪正挽着席曼婷的手臂,身上换了一件崭新的浅蓝色连衣裙,头发也重新梳过,还别了一枚小巧的珍珠发卡。
整个人十分精致。
“姐,你来啦。”
姜瀛玉笑容甜美,仿佛真心欢迎这位“亲爱的姐姐”。
姜南溪却像没听见似的,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在刚从屋里出来的席父身上:“席叔叔好!打扰您了!”
她微微欠身,姿态优雅得体。
席父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被无视的姜瀛玉,勉强点头:“南溪来了啊,进屋坐吧。”
“谢谢席叔叔。”姜南溪甜甜一笑,这才像是刚发现姜瀛玉似的,“哎呀,瀛玉也在啊。”
她上下打量着妹妹沾着面粉的围裙和挽起的袖口,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在做饭呢?真是辛苦你了。”
姜瀛玉面上不显,心里冷笑。
前世她就是被这种看似关心实则嘲讽的话刺得难受,现在却只觉得可笑。
“不辛苦,姐你先坐,饭马上好。”
她转身回厨房,余光瞥见姜南溪正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迅速检查自己的妆容。
不一会儿,席曼婷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嫂子,南溪姐说想先去找我大哥,说是有本书想借。”
姜瀛玉手中的勺子顿了顿。
来了,前一世姜南溪最喜欢找的借口。
借书?
她看是想抢人还差不多。
“好啊,你哥在卧室呢。”
她状若无意地回答,心里却默默数着数:十、九、八......
果然,不到十个数,卧室的方向就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姜南溪矫揉造作的惊呼:“啊!砚南哥,对不起!我绊了一下......”
姜瀛玉嘴角微勾。
“曼婷,帮我看下火。”
她解下围裙,从容不迫地走向卧室。
卧室门半掩着,姜南溪娇滴滴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砚南哥的藏书真多呢。我一直很喜欢读书,可惜我家里的书都是我妹妹的。”
“这是我和你妹妹的卧室,作为小姨子,你不应该没敲门就进来。”
席砚南的声音冷得像冰。
姜瀛玉轻轻推开门,看见姜南溪正弯腰假装整理裙摆,胸口刻意低垂,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而席砚南的轮椅已经退到了墙角,脸色阴沉得可怕。
“哎呀!”姜南溪看到门口的姜瀛玉,立刻直起身,脸上却没有一丝尴尬,“瀛玉你来啦?我正在和妹夫聊文学呢。”
姜瀛玉缓步走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是吗?姐什么时候对文学感兴趣了?我记得你连报纸都不爱看。”
姜南溪脸色一僵,随即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砚南哥这么优秀,我作为你的姐姐,当然要多了解他的喜好......”
“不必了。”席砚南突然开口,推着轮椅来到姜瀛玉身边,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我妻子了解我就够了。”

“裤子脱了,你到底做不做!”
耳边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姜瀛玉浑身一颤。
为什么地府也有这种恶鬼!
突然裤子被人用力拽了拽,姜瀛玉下意识捂住了裤腰,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入眼就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手的主人身上穿着白大褂,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儿。
整个房间简陋而冰冷,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灯光微弱,勉强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的身后是手术台,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的布单。
台子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器械推车,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简单的手术器械,还有几个玻璃瓶。
姜瀛玉大脑“嗡”的一声,她不是死了吗!
“妈的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出去,还有下一个呢,耽误时间!”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起来,姜瀛玉攥着裤子的手都在颤抖着,整张脸激动地涨红,眼眶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这是她上一世做流产的那一天,也正是这一天,毁了她的一辈子!
“我不做了。”
姜瀛玉的声音颤抖,既然老天让她重生,那她就要好好珍惜这一切,而不是再一次与幸福失之交臂!
“先说好,这手术的钱你都交了,就算你不做这钱也不能退了。”
姜瀛玉嘴唇颤抖着,不退就不退,什么都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她没有丝毫迟疑,手放在还未隆起的小腹上,推开手术室的门,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姜、瀛、玉!”
饱含怒气的声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仔细听去,还有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轮椅!
姜瀛玉的面色一白,猛地抬头。
“你打掉了?”席砚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干涩的喉咙中硬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颤抖,“你竟然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姜瀛玉苍白着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席砚南,晃着脑袋,“没有......”
席父年纪大了些,走的慢,这会儿才赶上来,结果就听到席砚南说孩子已经被打掉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伯父!”
“爸!”
两道女声同时响起,姜南溪和席曼婷不约而同的扶住了席父。
“瀛玉,你糊涂啊你,你怎么能把孩子给打掉呢!”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席家子嗣艰难,我四十多岁才得了砚南这一个孩子......”
席父的手都在颤抖着,“我没有对孙辈抱有任何希望,可当我今天得知你怀孕之后,我、我......如果能把孩子生下来,你就算要了我这条老命我都认!”
席砚南死死的盯着姜瀛玉,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唇色淡得几乎与肌肤融为一体。
乌黑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额角,衬得她更加脆弱。
最重要的是,她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身子微微弯曲......这不是做了人流是什么!
“姜瀛玉,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席砚南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燃烧,烧得他几乎要窒息。
“那是我们的孩子,就算你不爱我,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也不爱吗!”
姜瀛玉大脑都是懵的,她看着几乎要将自己撕碎的席砚南,又看了看要晕倒的席父,以及搀扶着他的......姜南溪和席曼婷!
上一世,她听信这两人的话,果断拿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没想到刚出手术室就被他们堵了个正着。
她拿掉孩子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席父和席砚南,也让他们彻底失望。
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如愿拿到了离婚证,和自认为是真爱的赵鸿在一起。
但婚后她并不幸福,被赵鸿百般磋磨,甚至为了还赌债将她辗转卖了7次!
直到死后才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本小说。
她是这本小说里的炮灰,男主的恶毒前妻。
男主自然就是她现在还未离婚的丈夫——席砚南。
可好笑的是,这本小说的女主居然是她的姐姐,姜南溪!
而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信赖的小姑子,居然背着她和姜南溪说尽了自己的坏话。
就连劝她流产都是商量好的,两个人打着想让她追寻幸福的旗号,一步一步引诱她走进无底深渊!
“离婚吧。”席砚南见她这副样子,就已经在心底确定了她是心虚到无话可说,“姜瀛玉,如你所愿,我答应和你离婚。”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恨意。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瀛玉抱住了他的手。
“不,我不离婚!”
“砚南,这一切都是误会,我没有拿掉孩子。”
姜南溪和席曼婷的面色皆是一变,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孩子怎么会没有拿掉!
她们特意计算着时间带着人赶过来的,也是她们亲眼看着姜瀛玉走进手术室的!
席砚南一怔,瞳孔猛缩,“你说什么?”
“我真的没有拿掉他,你摸摸。”
姜瀛玉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席砚南,她拿着席砚南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席砚南怔怔的,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姜瀛玉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可他的心还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嫂子!”席曼婷突然走了过来,一脸难过的看着她,“就算你不想跟我哥离婚,也不能这么骗我哥和我爸啊......我明明看着你走进手术室的,还说等孩子流掉了就和......”
话还没说完,她就惊恐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圆,滴溜溜的看着脸色骤沉的席砚南。
“等孩子流掉了,就和......?”
席砚南将手抽走,面色冰冷,眼底浮起一层戾气,活像下一秒就要把姜瀛玉生吞活剥了。
“怀着我的孩子,还想跟人私奔?”
“不对,是想瞒着我,拿掉我的孩子,再以此激怒我和我离婚,然后和你的情夫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看着姜瀛玉摇晃的身子,席砚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姜瀛玉,你是想死吗?”

“咚咚!”
“嫂子你怎么还没醒啊?我和爸都等着你做早饭呢!”
席曼婷尖细的嗓音穿透门板,姜瀛玉被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左手还被席砚南紧紧攥着。
男人的睡颜难得放松,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席砚南也睁开了眼睛,眸子里还带着刚醒的迷茫,却在听到席曼婷在喊姜瀛玉做饭时迅速阴沉下来。
“你再躺会儿。”姜瀛玉轻轻抽出手,指尖在他眉心抚了抚,“我去做早饭。”
席砚南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你手腕还肿着。”
他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席曼婷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我去说她。”
姜瀛玉笑着摇头,从床尾捞起一件外衣披上:“这家里除了我没人会做饭。就算不做给她吃,也要做给你和爸吃。”
她系好衬衫扣子,俯身在席砚南唇上轻啄一下,“你再睡十分钟。”
整理好衣服打开门时,席曼婷正抬手要再敲。
见门开了,她眼睛一亮刚要说话,视线却越过姜瀛玉看到了屋里坐在床上的席砚南,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噤了声。
“嫂子......”她立刻换上甜腻的嗓音,一把抱住姜瀛玉的手臂摇晃,“人家真的要饿死了嘛~”
姜瀛玉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右手下意识扶住门框。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就是这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姑子,和她的好姐姐想方设法的毁了她。
“好好好,我知道你饿了。”姜瀛玉强忍恶心,嘴角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嫂子这就去做饭。”
席曼婷甜甜应道:“谢谢嫂子,嫂子辛苦啦~”
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轮椅转动的声响。
一回头,正对上席砚南冷若冰霜的脸,吓得她倒退两步。
“哥、哥你怎么......”
“你今年十九了,席曼婷。”
席砚南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马上就要下乡,你还不想着学学做饭?”
席曼婷眼眶立刻红了:“我、我会学的......”
“现在就去厨房看着你嫂子怎么做。”席砚南转动轮椅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姜瀛玉护在身后,“难道你还指望你嫂子大着肚子伺候你?”
姜瀛玉惊讶地看着席砚南的侧脸。
前世直到死,席砚南都从未这样明确地维护过她。
但想来也是,前一世的自己,不但没有对席砚南有过一丝愧疚,甚至还骂他挡了自己的路。
“我知道了嘛。”席曼婷瘪着嘴,手指绞着衣角,“我这就跟嫂子学。”
去厨房的路上,席曼婷亦步亦趋跟在姜瀛玉身后,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
姜瀛玉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那充满恶意的视线,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厨房里,席父已经坐在小凳上生好了火。
见她们进来,他局促地站起身:“瀛玉啊,要不今天我来?”
“爸您坐着。”姜瀛玉麻利地挽起袖子,“很快就好。”
她从缸里舀出两勺玉米面,动作突然一顿——前世她和赵鸿私奔后,席曼婷去看过她几次。
有一次趁她做玉米糊时“不小心”撞了她,滚烫的粥泼在她手上,留下永远的伤疤。
“嫂子,我帮你和面吧?”
席曼婷突然凑过来,胸前的长辫子险些扫进面盆。
姜瀛玉侧身避开:“不用,你去把咸菜切了吧。”
她指了指角落的腌萝卜,“记得切细丝。”
席曼婷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拿起菜刀。
姜瀛玉余光瞥见她故意把刀剁得震天响,手法粗笨得像在劈柴。
前世她就是这样,每次“帮忙”都会弄伤手指,然后哭着跑出去让全家人都来指责姜瀛玉欺负小姑子。
“曼婷。”席砚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菜板跟你有仇?”
席曼婷手一抖,刀尖在左手食指上划出一道血痕。
“啊!”她尖叫一声,眼泪瞬间涌出,“哥!我手破了!”
姜瀛玉冷眼看着那不到半厘米的浅伤口,想起前世自己被烫得皮开肉绽时,席曼婷站在一旁笑着说“嫂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的样子。
“我去拿药。”她假装慌忙的走过来,要去给席曼婷拿药。
“不用。”席砚南转动轮椅进来,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扔给席曼婷,“伤口不大,擦擦就行了,十九岁的人,切个菜都能伤到手。”
席曼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姜瀛玉,“是不是有人跟你说我坏话了?”
姜瀛玉正往沸腾的锅里下面糊,闻言手腕一抖,几滴滚烫的粥溅在手背上。
她咬唇忍住痛呼,继续用长勺匀速搅拌。
“没人说你坏话。”席砚南自己推着轮椅到灶台边,接过姜瀛玉手中的勺子,“是你做得太明显。”
他动作娴熟地搅动粥锅,语气平淡,“去把桌子摆好。”
席曼婷跺了跺脚,捂着手冲了出去。
“你手怎么了?”席砚南突然抓住姜瀛玉的右手腕。
姜瀛玉这才发现刚才烫到的地方已经起了个小水泡。
“没事,不小心的......”
话没说完,席砚南已经舀了一勺凉水轻轻淋在她手背上。
冰凉的水顺着手腕流进袖口,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疼吗?”
他低头对着伤处轻轻吹气,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痒痒的。
姜瀛玉摇摇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早饭桌上,席曼婷一直低着头扒饭,直到席父说起下乡要带的物品时才突然抬头:“对了嫂子,南溪姐昨天给了我们一只鸡和一块肉,晚上你做来吃吧?”
姜瀛玉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她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席砚南瞬间绷紧的身体。
“姜南溪?”席砚南放下筷子,“她为什么给你东西?”
“南溪姐人好啊。”席曼婷天真地眨着眼,“她说咱们要下乡了,特意给的。”
“退回去。”席砚南冷声打断。
“为什么!”席曼婷不情不愿道,“那是南溪姐的一片心意!”
席砚南的眼神越来越冷:“她占着你嫂子父母的房子一年多,现在这房子被你嫂子卖了,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突然好心送肉给你?”
席曼婷眼底闪过一丝慌张,房子的事儿她也是早上睡醒才听说的。
她还没来得及去问姜南溪这几天住在哪呢。
“那、那是两码事,况且这肉什么的都是在这发生之前给我的。”
席曼婷声音渐弱,突然转向姜瀛玉,“嫂子,你说是不是?南溪姐一直对你很好的......”

姜瀛玉听到席砚南的话,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她悄悄回握了一下丈夫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原来被心爱的人维护是这样的感觉——像是寒冬里突然被阳光笼罩,连指尖都跟着发烫。
她看向姜南溪,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样子,可那双眼睛里闪烁的算计,姜瀛玉再熟悉不过了。
“姐姐要是没什么事,就来厨房帮我做饭吧,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姜瀛玉声音温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姜南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席砚南。
只见男人冷峻的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姜瀛玉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姜南溪胸口发闷——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席砚南,凭什么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姜瀛玉?
妹妹在厨房做饭,而她作为姐姐居然不先去厨房帮妹妹,反而跑来和妹夫讨论什么文学。
姜南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策,连忙补救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了。瀛玉,姐姐这就来帮你。”
她快步走向厨房,路过姜瀛玉身边时,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姜瀛玉敏锐地注意到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心中冷笑。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骗了太多次,如今重活一世,她倒要看看姜南溪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鸡汤香气,姜南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嫉妒。
她熟练地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那双手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瀛玉,要姐姐帮你做什么?”姜南溪声音甜得发腻。
姜瀛玉递给她一把小葱,眼神清澈见底:“姐姐帮我切点葱花吧。”
她故意选了最不起眼的活计,想看看姜南溪会作何反应。
果然,姜南溪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挂上温柔的笑容:“好呀。”
她接过葱,状似无意地问道:“瀛玉,姐姐一直想问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压低声音,凑近姜瀛玉耳边,“你不是说…要和赵鸿......”
姜瀛玉手中的锅铲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上一世,她就是被姜南溪这样一步步诱导,最终走上了堕胎私奔的不归路。
而姜南溪借着“赔罪”的名义跟着席家下乡,在席家父子面前搬弄是非,说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姐姐在说什么?”姜瀛玉抬起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声音却故意提高了几分,“我和赵鸿能有什么关系?”
姜南溪一愣,显然没料到妹妹会这样回答。
她急切地抓住姜瀛玉的手腕:“你不是说要和他......”
“姐姐!”
姜瀛玉突然提高声音,同时暗中用力挣脱姜南溪的钳制。
这个动作让姜南溪手一抖,葱段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瀛玉眼中含泪,声音颤抖:“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从来没有爱过赵鸿,你这样传出去,让砚南怎么想?”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确保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姜南溪脸色煞白,她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妹妹会突然反击。
更让她心惊的是,厨房门口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席曼婷探头进来:“嫂子,我爸问饭好了没?”
“马上就好。”姜瀛玉瞬间收起泪意,温柔地应道,转头对姜南溪说,“姐姐,麻烦你把葱捡起来洗洗。”
她语气轻柔,眼神却冷得像冰。
姜南溪咬紧下唇,不得不弯腰去捡地上的葱。
就在她俯身的瞬间,胸口的珍珠发卡突然松动,直接掉进了旁边的泔水桶里,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啊!”姜南溪惊呼出声,心疼地想伸手去捞。
“姐姐别碰,太脏了。”姜瀛玉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找来火钳将发卡夹了出来。
那枚精致的发卡上已经沾满了泔水和菜叶,珍珠蒙上了一层油污。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发卡。”
姜瀛玉惋惜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姜南溪强撑笑容:“没事,洗洗就好。”
她伸手想拿回发卡,却被姜瀛玉避开。
就在这时,席父正好路过厨房,看到这一幕,突然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咦,这不是我送给瀛玉的发卡吗?怎么在南溪这里?”
空气瞬间凝固。
姜南溪的脸刷地红了,支支吾吾道:“是...是瀛玉借给我的...”
姜瀛玉心中冷笑,这发卡明明是席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舍不得戴,没想到被姜南溪偷偷拿走了。
她故作大方地说:“原来是这样。”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发卡,“姐姐喜欢的话,送给你好了。”
席父撇撇嘴,眼神已经变得锐利起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把戏没见过?
姜南溪这拙劣的表演,在他眼里简直漏洞百出。
姜南溪如坐针毡,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借来戴戴!”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晚饭时,姜南溪的座位被安排在席父旁边,离席砚南最远。
这个安排让她如坐针毡,几次想找话题和席砚南搭话,却都被姜瀛玉巧妙地岔开。
“砚南,尝尝这个鸡腿,炖了很久的。”
姜瀛玉夹了一块鸡肉放到席砚南碗里,眼中满是柔情。
席砚南唇角微扬,轻声道:“你也吃。”
他自然地给姜瀛玉夹了一块更嫩的鸡胸肉,动作熟稔得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刺痛了姜南溪的眼睛。
她握紧筷子,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鸡汤的香味突然变得令人作呕,她强忍着不适,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饭后,姜南溪主动提出帮忙洗碗。
一进厨房,她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质问:“瀛玉,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
“姐,”姜瀛玉打断她,声音轻柔却坚定,“我现在是席家的媳妇,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碗,动作优雅从容。
姜南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猛地抓住姜瀛玉的肩膀:“你是不是疯了?赵鸿还在等你!他为了你连工作都不要了,你难道要辜负他?”
姜瀛玉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姐姐,我最后说一次,我和赵鸿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再这样造谣,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姜南溪被她的眼神震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席砚南推着轮椅出现在厨房门口:“瀛玉,爸找你。”
“好,我这就去。”
姜瀛玉瞬间换上温柔的表情,擦干手准备离开。
姜南溪站在原地,看着妹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席砚南的妻子,只能是她!

姜南溪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封信——那是赵鸿写给姜瀛玉的,字字句句都是浓情蜜意。
姜南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她来硬的了。
姜瀛玉来到客厅,见席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斑白的鬓角上,为他刚毅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
“爸,您找我?”姜瀛玉轻声问道。
席父放下报纸,叹了口气:“孩子,过来坐。”
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了。人总要向前看,天天回忆从前,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姜瀛玉心头一热,乖巧地坐下。
席父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首饰盒,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却因岁月而显得有些陈旧。
“这是韵语留给儿媳妇的。”席父的声音有些哽咽。
姜瀛玉心头一震,韵语是她婆婆的名字。
她这个婆婆很厉害,但席家也是因为她才遭难。
席父摩挲着首饰盒,眼神飘向远方:“这首饰是要传给砚南未来的媳妇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们家这种情况,你反而不离不弃。以后,你就是我们席家真正的儿媳妇了。”
姜瀛玉接过首饰盒,手指微微发抖。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古朴的玉镯,通体碧绿,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她刚要说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姜南溪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她脸色煞白,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却在瞬间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妹妹,”她快步走来,声音哽咽,“爸妈的房子让你给卖了,姐姐实在没地方住了,手里也没钱。”
她咬着嘴唇,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爸妈给你留了不少财产,你能不能先借给姐姐一点应应急?”
席曼婷从房间里出来,恰好听到这番话,立刻附和道:“对对对,这是应该的,毕竟南溪姐是嫂子的亲姐姐。”
姜瀛玉轻轻合上首饰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早就料到姜南溪会来这一手,前世也是这样,以各种名义从她这里骗走了大半积蓄。
“姐姐,”姜瀛玉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是我们马上就要下乡了,我手里这些钱都是留着下乡花的。”
她抬眼看向席父,眼中带着恳切,“我把钱都借给姐姐了,那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了......”
席父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席砚南坐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冷声道:“姜南溪,你父母留给瀛玉的财产,是她的嫁妆。你现在来要,不合适吧?”
姜南溪脸色一变,急忙解释:“砚南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再说了,”席砚南打断她,目光如炬,“瀛玉卖房子的钱本来就是她自己的,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她故意为难你,让你没地方住一样?”
姜南溪如遭雷击,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凝固。
姜瀛玉心中冷笑,前世姜南溪就是这样两面三刀,在席家人面前抹黑她,在她面前又装可怜。
席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姜南溪,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席叔叔,我......”姜南溪急得眼泪直掉,突然瞥见姜瀛玉手中的首饰盒,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只是想和妹妹说说话、”
姜瀛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故意将首饰盒往怀里收了收:“姐姐要是缺钱,不如就去找份工作吧。以前你都靠着我接济你的钱活着,现在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实在没有条件接济姐姐你了,你还是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吧。”
“找工作?”姜南溪声音陡然提高,“我才不要!”
“行了。”席父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天色不早了,曼婷,送客。”
姜南溪不甘心地看向姜瀛玉,却发现她正低头抚摸着那枚玉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姜瀛玉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她摆布的傻妹妹了。
“妹妹......”她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哽咽,“你真的忍心看姐姐流落街头吗?”
姜瀛玉抬起头,眼中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怜悯:“姐姐,要不这样......”
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这是我最后的私房钱了,你先拿着应急。”
那点钱少得可怜,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姜南溪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接过来,强撑着笑脸道谢。
席曼婷送姜南溪出门后,席父叹了口气:“瀛玉,你太心软了。”
姜瀛玉摇摇头:“爸,她毕竟是我姐姐。”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我出去看看。”
席砚南眸光一闪,“爸,您先休息吧,我也跟着出去看看。”
姜南溪被席曼婷送出门时,脚步踉跄了一下,一个泛黄的信封“啪嗒”一声从她袖口滑落在地。
“哎呀!”席曼婷眼尖,立刻弯腰去捡,“南溪姐,你东西掉了!”
她故意将信封翻过来,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赵鸿”两个大字,顿时夸张地捂住嘴:“呀!赵鸿?这不是嫂子的......”
她故意拖长音调,眼底闪烁着兴奋的恶意。
果然,一听到“赵鸿”这个名字,席砚南推着轮椅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他深邃的眼眸瞬间结冰,死死盯着那个信封。
姜南溪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一把从席曼婷手中抢回信封:“这、这是赵鸿给我的信,没什么的......”
她声音发颤,眼神却不住地往姜瀛玉身上瞟,暗示意味十足。
姜瀛玉站在廊下,月光为她镀上一层冷清的银辉。
她看着姜南溪拙劣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姐姐,”她缓步上前,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既然是赵鸿给你的信,不如当着大家的面读一读?”
姜南溪脸色骤变,下意识将信封往身后藏:“这、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姜瀛玉步步紧逼,“难道信里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席曼婷在一旁煽风点火:“哥,你看嫂子这么紧张,该不会真有什么秘密吧?”
席砚南的眼神在月光下晦暗不明,轮椅缓缓向前:“把信给我。”
姜南溪假装慌乱地后退两步,却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对姜瀛玉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她颤抖着手将信封递给席砚南:“砚南哥,你、你别误会......”
信封被撕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席砚南展开信纸,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他冷笑一声,将信纸递给身边的姜瀛玉。
姜瀛玉心头一跳,接过信纸。
只见信纸上的字跟狗爬的的一样:“瀛玉,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反悔,但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三天后晚上11点,我们老地方不见不散!”
字迹潦草却情意绵绵,分明是一封私奔的密信!

“爸,大哥,她以前都是怎么骗你们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她瞒着你们出去和野男人见面,那男人我都调查过了,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说不定......说不定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那个野男人的!”
姜瀛玉缓慢地睁开眼睛,席曼婷在客厅污蔑她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她的耳朵。
“曼婷,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嫂呢?”
席父的声音充满了冷意,“你大嫂虽然性子骄纵了些,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
姜瀛玉坐起身子,等头没那么晕了才起身开门。
‘咔哒——’
这一声让客厅里的争吵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过来。
姜瀛玉的手扶着门框,看的第一个人就是席砚南。
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关心席砚南怎么看。
如果席砚南也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姜瀛玉的手指用了力,指尖泛着白,却在紧张不安的情绪中对上了席砚南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
她看不透。
“大、大嫂......”
席曼婷干巴巴的叫了一声,紧张的揪着衣服,她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被听去了多少。
如果都被她听到了,那自己和南溪姐的计划岂不是都暴露了?
“爸,砚南,我肚子里的孩子姓席。”
“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等到孩子出生,去做亲子鉴定。”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最后四个字。
在这个年代,做亲子鉴定无异于质疑女人的贞洁和对丈夫的真诚。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好的,这样的女人都会被扣上一生的污点——对丈夫不贞,作风有问题!
席父愣了一下,他刚刚看到姜瀛玉的第一眼,还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摔砸东西,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可没想到她只是面容平静的说出了这番话。
“曼婷,跟爸回老房子再看看吧。”
席曼婷还想留下,但她爸都发话了,她也不能不走。
于是只好不甘心的和席父离开了家里。
房门被轻声关上,狭窄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席砚南的手指轻敲被毛毯盖住的腿,双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做亲子鉴定,这话你居然也说的出来。”
席砚南语调平缓,可姜瀛玉的心却被他刺的一痛。
上一世,她闹离婚的时候指着席砚南的腿大骂。
“你都瘫了还不让我走,你们席家就是想困住我!”
“让我这副病弱的身子给你们席家生孩子,简直做梦!我还不如去死!”
“我一想到要跟你这个瘫子上床,我就恶心!”
姜瀛玉呼吸一窒,可惜她重生的时间点太晚了,这些伤人的话她已经说出来了。
这些都要拜姜南溪和席曼婷所赐,如果不是她们日日在自己的耳边说这些话,她也不会在吵架的时候顺嘴说了出来。
这些想法早就被她们两个人有意的植入了自己的大脑,根深蒂固。
“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就做。”
姜瀛玉缓缓走过去,蹲在席砚南的身边,手放在他的腿上。
“席砚南,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她仰着头,神色真诚。
“我会跟你和爸下乡,再苦再累的日子我都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过日子就是甜的。”
姜瀛玉说话缓慢,似乎没什么力量,可席砚南却听的呼吸急促。
他可以相信吗?
他能相信吗?
相信这个曾经编织无数谎言欺骗他,用最恶毒的尖锐的言语刺伤他的......妻子的话。
席砚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的扶手,指尖微微颤抖。
“我还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等着他平安出生。”
“如果是单胎,那我希望这个孩子会是个男孩。”
“如果是双胎,我还是希望先出生的那个是哥哥。”
“因为哥哥会保护妹妹,如果你肯教他,那他甚至可以打过大孩子。”
“不过是姐姐也不错,但我们要保护好她。”
随着姜瀛玉的话,席砚南的眼前竟然出现了那些画面。
像他的男孩,像瀛玉的女孩。
那是,他们的孩子。
席砚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那颗他强迫冷硬起来的心,在以极快的速度融化着。
“砚南,你想摸一摸他吗?”
姜瀛玉抓住他的手,缓缓放在自己的小腹。
席砚南的瞳孔紧缩,虽然那里还感受不到小生命的跳动,但他依旧紧张的不能呼吸。
姜瀛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一丝情绪。
包括他颤抖的手指,微红的眼眶,急促的呼吸。
他还在乎......
姜瀛玉松了口气,可眼泪却‘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她仓惶扭过头去,可那滴眼泪却落在了席砚南的手背上,烫的他心底一痛。
毫无疑问,他爱姜瀛玉。
可这份爱也会随着她的不重视和故意破坏而逐渐流失。
他这一段时间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了。
席砚南看着她的侧脸,这才发现她瘦了很多。
嫁给他后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几斤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掉没了,甚至比嫁给他之前还要瘦。
姜瀛玉努力睁大眼睛,想让眼泪快点干掉。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扭过她的脸,带着薄茧的手擦过她的眼角。
“别哭。”
席砚南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可说出口的嗓音却沙哑至极。
姜瀛玉像是找到了发泄口,扑到了他的怀里小声地呜咽着。
她好像还说着什么,席砚南靠近了才听清她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席砚南闭上眼睛,手却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发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瀛玉才缓好自己的情绪。
她擦了擦眼泪,离开了席砚南的怀抱,看着男人湿润了的眼尾,就知道他刚刚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饿了吧?天都黑了,我去做饭。”
说完,也不等席砚南说话,低头快步走进了厨房。
[宿主,你好强啊,进度条已经到了60%了]
系统的声音更像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此时充满了赞叹。
姜瀛玉正翻找着晚上能做的食材,听到系统说的话后苦笑。
[你该庆幸的是他对我还有一丝感情,否则44h后你就要换个宿主了]
系统听后默不作声的调出刚刚的画面给她看。
姜瀛玉的眼前出现了一块透明面板,上面是她刚刚抱着席砚南哭的样子。
系统将席砚南的表情拉大,只见他隐忍着没出声,眼泪却一点没少流。
[看到了吗宿主!你别担心!他超爱的!!]

席曼婷的点点头,“赵鸿那边......”
“那个废物,居然连姜瀛玉都摆平不了,真是白浪费我们花的心思和钱了!”
姜南溪恨得牙痒痒,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得做好下一步打算。
“南溪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就算我哥和姜瀛玉没离婚,但他们也过不长。”
“你就等着看吧,下乡改造之后,姜瀛玉肯定吃不了苦,估计呆上一天她就原形毕露了。”
“到时候还不得是南溪姐你帮我家干活,你长的也不差,心地又善良,我哥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席曼婷哄着姜南溪,看她脸上有了笑意才回家。
临走时姜南溪还给她拿了点吃的,席曼婷又感动又开心,“南溪姐,但现在这些东西对我们家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你对我们家真的太好了!”
席曼婷抱上了姜南溪,因此错过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
要不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呢?
现在席家没落了,她姜南溪随手拿的一只鸡和半袋面粉,一块肉,就能把昔日的席家大小姐给感动成这个样子。
“好了,快回去补觉吧,明天早上咱们火车上见。”
看着席曼婷的背影,姜南溪不屑地回了房间里补觉。
可她还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姐,姐?”
“我是瀛玉,你在家吗?”
姜南溪还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双手捂着耳朵试图屏蔽姜瀛玉的声音,可敲门声却越来越响。
到最后她根本睡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这才几点,你敲什么敲!”
姜瀛玉算好了她跟席曼婷肯定一夜没睡,而姜南溪的起床气非常重,重到她会无意识的大发脾气,暴露出真正的自己。
“姐......”
姜瀛玉适时地露出一丝恐惧,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白了白。
“哎呦,这姜家姐姐的脾气居然这么凶,平时都看不出来。”
“可能是姐妹不合吧,听说姜南溪刚开始也想嫁给席家那位来着......”
周围的议论声让姜南溪逐渐清醒过来,她看着眼圈泛红和围了两圈的群众,闭了闭眼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妹妹,姐姐因为你的事情一夜未睡,刚刚才睡着,不知道是你,你没被吓到吧?”
说着,她伸出手来就要去抓姜瀛玉。
可姜瀛玉却往后退了两步,完全断了姜南溪想把自她拽进院子里的想法。
“我没事,辛苦姐姐为我着想了。”
姜南溪看着她脸上的笑,心底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爸妈还在世的时候立过一份遗嘱,说把这个房子留给我了。”
“现在席家有难,我们明天又要下乡了,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所以我把这房子卖了。”
姜南溪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现在是真的希望自己在做梦。
“你说什么?你把这房子给卖了?你怎么没跟我商量一下!”
姜瀛玉刚结婚半个月她爸妈就去世了,所以一年多以来这么大的房子都是她一个人住的。
她甚至早就把那份遗嘱给烧毁了!
可现在姜瀛玉居然卖了!
“啊?”姜瀛玉无辜的眨了眨眼,“姐,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卖还是租都跟你没关系吧?”
说完,她又催促道:“姐,快点把房契拿出来吧,我都带着买家过来了。”
看着男人对自己伸出手,姜南溪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过去。
“这房契都是爸妈放的,他们去世之前也没告诉我放在哪了......”
姜南溪脑子飞速转着,居然真的让她抓住了一个漏洞。
这房子姜瀛玉说是留给她的就真是了?
这遗嘱可就只有她们姜家内部人员看过,外人可不知道。
“况且这遗嘱姐姐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妹妹你说的是真的还是......”
姜南溪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姜瀛玉脸上笑容未减,但在心里已经骂了一百句不要脸了。
“我就知道姐姐会忘记遗嘱的事儿,于是我把咱们姜家的族老给请来了,这遗嘱在他那也有一份。”
姜南溪神情一僵,她刚刚说什么?
族老?
她居然把族老给请来了?!
“没错,我这也有一份遗嘱。”
一位留着白胡子的老头拄着拐杖,拿出了一张遗嘱。
“咱们这边的规矩就是这样,遗嘱一式两份,自家留一份,另一份要交给族里,避免日后因为姐妹兄弟不和而争家产。”
姜南溪吞了口口水,“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信奉老一辈子呢?现在哪还有什么族不族的......”
“这些都跟遗嘱没关系吧?”姜瀛玉蹙了蹙眉,“还是说,姐姐想独占......”
“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
姜南溪生怕这话会传到席砚南的耳朵里,顿时大声否认道:“我怎么会贪图爸妈留给你的东西!”
“你在这等着,我回去翻翻去,说不定是压在哪了......”
看着姜南溪回去找遗嘱和房契的背影,姜瀛玉微微挑眉。
上一世的自己完全忘了这个房子,以至于后来席砚南在乡下遇见了困境的时候,是姜南溪卖掉了这个房子,才帮助席砚南缓解危机。
拿着妹妹的房子,救妹妹的男人,简直恶心透顶。
“找到了找到了。”没几分钟,姜南溪就拿着遗嘱和房契出来了,“是压到桌子下面了,妹妹看看对不对?”
姜瀛玉扫了一眼就和买家签了房屋买卖合同。
“钱已经付过了,这个房子就是我的了,还请姜小姐在今天下午前搬完。”
姜瀛玉无视姜南溪僵住的神情,笑盈盈的和她道歉,然后扶着族老走远了。
将族老送到他孙子的手中后,姜瀛玉就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回了家。
她正想着晚上做点什么给席砚南和席父补一补,手还没碰到房门,房门就从离开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阴沉着脸的席砚南。
“姜瀛玉,你又骗我。”
姜瀛玉浑身一僵,就见席砚南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带。
“如果不是我藏了你的身份证件,恐怕你早就和那个野男人私奔了吧!”

姜瀛玉的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红薯掉在地上。
“用我帮你吗?”
车轮碾压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席砚南也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这个房子很小,远远不及他们以前住的二层小洋楼。
客厅到厨房也就五六步的事儿,所以席砚南到厨房的时候,姜瀛玉还处于震惊的样子。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姜瀛玉埋下头,手扶着东西缓慢起身。
这已经是肌肉记忆了,她身体弱,起猛了经常会晕倒,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扶着就近的东西站起来。
席砚南看着她的动作,眉头皱起。
姜瀛玉的身体不好,再加上他们家本来就子嗣艰难,所以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孩子。
后来自己受了伤,虽然不影响功能,但精子质量很差,他更是歇了心思。
可没想到他受伤后仅有的一次同房,姜瀛玉居然怀上了孩子。
“我来吧。”
席砚南滚着车轮进去,伸手就要去拿姜瀛玉手中的红薯,可却被她一躲。
“砚南,我是身体弱,但不是废人。”
席砚南诧异的看向她,只见她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看起来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过我会照顾你,我就一定会做到。”
席砚南眨眨眼,嘴角蔓延出一丝笑意,她这是误会了。
“我没有要试探你,只是你......从未做过饭。”
席砚南的尾音掺杂着笑意,让姜瀛玉切红薯块的动作一顿,耳根子迅速染上一层层薄薄的粉,随即就是脸上难堪的烫意。
上一世她也是不会做饭,可席砚南的父母没有说过她一句不好。
反而是她嫌弃席家保姆做饭难吃,席母就亲自下厨给她做饭。
后来她和席砚南离了婚,和赵鸿在一起后她便被逼着学会了做饭,不然赵鸿就会对她拳脚相加。
她跑过很多次,可都被赵鸿找回来打了个半死。
“我之前看过妈做饭,记了一些。”
姜瀛玉小声说着,脸上的粉意退去,露出刺骨的白。
席砚南看着她熟练的刀工,心里却计较着她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低落下来。
“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客厅。”
“嗯。”
席父回来的时候晚餐刚刚煮好,家里的粮食也被一并没收了。
厨房里的食材都是席父和席砚南的战友们偷偷送来的。
所以食材不算少,姜瀛玉做了个红薯饼和稀粥,清炒了个菜心,还有一道芸豆炒肉丝。
席父一进屋就看到姜瀛玉戴着围裙,从厨房里端菜出来。
席父一愣,觉得自己是不是早就死了,不然今天他这儿媳妇咋突然做出了这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昨天晚上搬过来的时候还嫌弃这屋子又闷又小,在屋子里闹到了二半夜才消停。
这怎么一上午没见人,就变得他不认识了呢!
“爸,你回来了。饭做好了,快来吃饭吧。”
姜瀛玉的语气带了一丝丝紧张,她这位公公对手下色厉内荏,但对家里人特别慈善。
对她更是爱屋及乌,因为席砚南喜欢,他也跟着喜欢,就算她闹的再过,席父也没骂过他一句。
“诶,好好好!”
席父坐在席砚南的身边,看着神色如常的儿子,悄声问道:“这菜都是瀛玉一个人做的?”
“我想帮忙,她不让。”
席砚南也颇为无奈,席父却满意的点点头。
“她这是改了,在用行动像我们证明呢。”
“但是事情都有正反面,过犹不及,你别让她太累了,有点眼力见,媳妇都是用来疼的。”
席砚南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自从他成年后,他爸天天耳提面命这几句话。
姜瀛玉解了围裙放在厨房,到客厅跟他们一起吃饭。
见席曼婷不在,她自然问道:“爸,曼婷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姐说曼婷有东西落在她那了,就顺便让她在那吃晚饭了。”
姜瀛玉笑着点点头,盛了碗粥给他。
席曼婷哪是有东西落在姜南溪那了,她们两个明明就是船翻了,正想办法补救呢。
不过席父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有些东西她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吃完饭后,姜瀛玉去刷碗,结果被席砚南抓住了手腕。
“忙了一下午,回房间里休息吧。”
姜瀛玉看着他的眼神,拗不过他,只好回了房间。
她简单的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不但席砚南不在房间里,甚至连枕头都少了一个。
姜瀛玉:?
她洗了个澡,把老公给洗丢了?
姜瀛玉心底有些生气,从重生回来到现在,她脑袋里那根弦一直紧绷着。
好不容易挽回一点崩坏的局面,结果席砚南居然不跟她睡一张床了!
她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席砚南腿上放着枕头,抬手要敲席父房门的样子。
四目相对,一个没底气的生着闷气,一个觉得自己没错但又觉得有些心虚。
“为什么?”
席砚南听见姜瀛玉问他,声音闷闷的,明显是生气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解释,就听姜瀛玉又开了口。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不跟我一起睡,我睡不着......”
姜瀛玉低着头,鬓角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勾着她白嫩的脖颈,显得十分脆弱可怜。
席砚南只听自己心底刚建设好的城池堡垒“砰”的一声,全塌了。
“我腿脚不方便,怕晚上吵醒你。”
姜瀛玉摇着头,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轮椅的推手上,雀跃的声音在席砚南的耳边响起。
“不会的,但如果你不跟我一起睡,我会睡不着的。”
席砚南看着她帮自己把双腿搬上床,又给两人都盖好被子,关了灯,以为这一天就结束了。
可没想到他都快睡着了,身边的小妻子突然来了一句——“其实,你不抱着我的话,我也是睡不着的。”
席砚南脑海里的线也“啪”的一声,断了个彻底。
当席砚南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姜瀛玉听到了系统震惊的声音。
[宿主,进度已经80%了!!]
姜瀛玉没理她,在席砚南的臂弯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这边三口人睡的正香,席曼婷和姜南溪却是彻夜未眠。
临近天亮,姜南溪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和身边的席曼婷说道:“没关系,她身体不好,这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不了多久。”

“啪”的一声,席砚南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餐桌上的碗碟都跟着震了震。
姜瀛玉刚要开口的话被这声响堵在了喉咙里。
“不想好好吃饭就出去。”席砚南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锐利地盯着席曼婷,“别在这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席曼婷那张娇俏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眼眶迅速泛红,嘴唇颤抖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
“曼婷。”席父轻咳两声打断她,眉头微皱,“爸知道你和姜南溪关系要好,但瀛玉才是你的嫂子。”
姜瀛玉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前世这个时候,席父从不会为她说话,席砚南更是对她漠不关心。
如今这父子俩竟都站在她这边,这种转变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席曼婷见父兄都向着姜瀛玉,咬了咬下唇,突然转向姜瀛玉,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摇晃起来:“嫂子~人家不是故意的嘛,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那甜腻的嗓音让姜瀛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强忍着抽回手的冲动,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怎么会呢,我当然没生气。”
她轻轻拍了拍席曼婷的手背,“晚上我就把那只鸡炖了,你去把南溪姐请来一起吃饭吧。”
“真的?”席曼婷眼睛一亮,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不见,“嫂子你最好了!”
说完,她欢快地站起身,蹦跳着往门外跑,“爸,大哥,嫂子,我这就去找南溪姐!”
转身的瞬间,席曼婷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这个姜瀛玉真是个白痴,被她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
请南溪姐来吃饭?
正好让南溪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姜瀛玉看着席曼婷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瀛玉,别太惯着她。”席父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碗筷,“曼婷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
“爸,我来吧。”姜瀛玉连忙起身,却被席砚南按住了手腕。
“你坐着。”席砚南自己推着轮椅开始收拾,“我和爸来。”
姜瀛玉怔住了。
即便是重生了,姜瀛玉也没指望着席家父子俩会主动收拾碗筷。
她看着席砚南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摞起碗碟,席父则拿着抹布擦拭桌子,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那我去整理下房间。”
她轻声说,转身走向她和席砚南的卧室。
关上门,姜瀛玉长舒一口气。
重生回来这两天,她还没好好看过自己现在的东西。
房间里那个老旧的樟木箱子是她的嫁妆,前世她走得匆忙,根本没带走里面的东西。
她蹲下身,拨开铜锁,掀开箱盖。
一股淡淡的樟脑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整齐地叠放着几件衣服,下面压着一个红布包。
姜瀛玉好奇地拿出来,解开布包——
“天啊......”她倒吸一口冷气。
布包里赫然是一堆金银首饰!
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三枚镶嵌着宝石的银戒指,一条珍珠项链,还有几个玉坠子。
这些首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
姜瀛玉的手微微发抖。
前世她根本不知道嫁妆里有这些东西!
如果早知道......她突然想起前世私奔后穷困潦倒的日子,喉咙一阵发紧。
但也多亏不知道,不然父母给她留的遗产都会被赵鸿那个王八蛋都拿去还赌债!
“这些足够我们一家人在乡下过上好日子了。”
姜瀛玉看着这些东西越看越开心,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如果能把这些首饰换成钱和粮票,不仅能改善生活,说不定还能给席砚南请个好医生治腿。
正当她出神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席砚南推着轮椅进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他清隽的侧脸轮廓。
“曼婷不是小孩子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她和你同岁,没必要觉得自己是嫂子就得让着她。”
姜瀛玉猛地抬头,手中的珍珠项链滑落在床单上。
上一世的席砚南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那时候他对她和席曼婷的争执总是冷眼旁观,甚至觉得她这个嫂子不够大度。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的席砚南和记忆中的判若两人,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此刻竟带着一丝温度。
[叮!宿主好厉害!进度已经到90%了!]
系统激动地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姜瀛玉看着眼前的席砚南,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系统的提示告诉她,席砚南已经在重新接受她了!
这个想法让姜瀛玉十分雀跃。
她将布包系好,对着席砚南认真道:“我知道了,那以后我要是训她了,你不要不开心哦......”
席砚南看着她,实在想象不出长相温婉柔弱的她板起脸来是什么样子的。
席砚南试着幻想了一下,居然很可爱。
他低下头,警告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抑制住嘴边的微笑后,才对着姜瀛玉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席曼婷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往姜家走,心里盘算着晚上要怎么配合姜南溪给姜瀛玉难堪。
转过街角,她突然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从姜家出来的陌生男人。
“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上前用力拍了拍门板,“南溪姐?你在吗?”
“曼婷?”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席曼婷转身,只见姜南溪满头大汗地拖着一个大包袱,身上的碎花衬衫沾满灰尘,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精致模样。
“南溪姐!你这是?”席曼婷惊讶地捂住嘴。
姜南溪眼圈一红,扔下包袱快步上前握住席曼婷的手:“曼婷,你可算来了!姐姐我…我真是......”
她声音哽咽,眼泪说来就来,“我今天早上睡得正香,就被瀛玉敲门敲醒了......”
“什么?”席曼婷瞪大眼睛,“姜瀛玉她敢这样对你?”
姜南溪抹着眼泪点头:“她不但把我赶出来,还把房子卖了!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拿......”
她指着地上的包袱,“这些都是邻居可怜我,帮我收拾的几件旧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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