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难得听你这么讲道理。”
“......”赵从雪吸了一口气,用很平静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有病?”
“骂我干啥?你一年讲道理的日子不多,是实话。”任中易又抓了抓枕头,侧身对着她,“你平常让我到沟里睡去,今晚上还让我过来点,难得滴很。”
赵从雪心中酸涩,咬着嘴唇压下情绪。
“我问的是好话,你平日里是不是莫名其妙的难过,一阵一阵的生气,还想过死?”
任中易没有立刻回话,适应了黑暗,他们能看到彼此的侧脸轮廓。
好半晌,他温声开口,“是有点,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还骂我就是闲出来的病,是不够辛苦才会这样吗?”
“......”好想扇自己的嘴,那么欠干啥。
她当初还觉得任家人的软弱会遗传,反正总是推卸责任,不想承认是因为她的缘故。
而且,从前吵起架来,越难听的话她越爱说,一次次在他心上扎刀子。
“对不住,是我嘴太毒了,也太不体贴了,我以后改。但你若是难受咱就去找朱大夫,他应该能治。”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额头一凉。
“不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任中易爬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火柴将煤油灯点亮。
“你真的是赵从雪?不会是中邪了吧?”
这话让她心绪万千,还很没面子,索性拉过被子捂住头。
“你大爷的,赶紧睡觉,我是你先人。”她转身背对着他,“爱治不治。”
好一会儿,任中易看着她的后脑勺点头,“对么,这才是你。”
他吹灭油灯嘀咕道,“吓我一跳,还以为见鬼了。”
“......”
......
隔天,赵从雪是被任中易开门的声音吵醒的。
她趴在炕上,看着他端起地上的尿盆往外走。
“你放着吧,我来倒。”
从前大家都说,哪个男人倒尿盆啊,一看就是不当家的,被妇人骑在头上的。
从前她对这话很抗拒,不就是个尿盆吗。
现在却觉得,不是谁倒尿盆的事,而是她的确处处压制着任中易,嫌弃他,伤害他。
剑赵从雪承认,她就是个不讲道理,不知道疼自己,稀里糊涂只知道按照自己的想法,闷头往前冲,结果啥也没落着的女人。
若不是老三孝顺,她可能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