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有心了,这些琐事交给下人就好。”
她却不肯走,反而凑得更近,团扇掩着嘴角:“夫人何必见外?
我总想与您拉拉家常,可一直没有机会。”
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知道您嫁给沈老爷,并非自愿。”
我不敢置信的抬头,手中的毛笔掉在宣纸上。
墨汁晕开一大片,就像我那晚被玷污的人生。
我与沈砚舟的婚礼前夜,沈老爷醉醺醺地闯入我房中,说是要教我写婚书。
他身上的酒气熏得我作呕,粗糙的手掌已经摸上我的腰:“瑾言,你从了我,砚舟才能继续当他的大少爷。”
“要是让他知道,他敬重的父亲强占他未过门的媳妇……”我拼命挣扎,咬破了他的舌头,他却狞笑着抹去嘴角的血:“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跟我拼命?
然后被赶出沈家?”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我眼前浮现出沈砚舟意气风发的样子——他骑马时飞扬的衣角,读书时专注的侧脸,还有说要带我去看西洋电影时发亮的眼睛。
沈砚舟一个大少爷,离开沈家还能做什么?
只有从了他,才能让沈砚舟安安稳稳当一辈子富贵闲人。
红烛爆了个灯花,我终于绝望地瘫软在喜被上。
于是,第二天一早,喜堂变祠堂,新娘成姨娘。
我死死攥着桌布,指节发白,“你现在提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林妍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就是心疼夫人呀。”
“看着你和沈砚舟两个人明明两情相悦,却有情人难成眷属……有点可怜你罢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沈砚舟……就快死了。”
6.“你什么意思?”
我猛地抓住桌沿,指甲在红木上刮出几道白痕。
林妍轻笑出声,团扇掩着嘴角:“天呐,你还不知道?
沈砚舟根本不是老爷的亲儿子。”
“老爷年轻时伤了根本,不能生育,沈砚舟不过是从宗族过继来的。”
“哪有什么父子情深?”
我愣在当场,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而且,你真以为当年王司令抓老爷是要治他的罪?”
我死死盯着她。
“新社会了,那些老掉牙的青楼生意早就不行了。
醉仙楼这些年给王司令的孝敬,连往年三成都不到。”
“所以啊,王司令和老爷联手做了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