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吴桂花李兰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做恶女,抛夫弃子嫁首长吴桂花李兰 全集》,由网络作家“花期迟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聪明的脑子寄存处,宝子们,签到瘦十斤!)“娘!给她,把通知书给她!我不上大学了!”李兰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得吴桂花耳膜发颤。额角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吴桂花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录取通知书——滨市师范大学,李兰,1978年2月18日。她这是重活了!记忆如洪水决堤。前世,吴桂花被婆婆和丈夫李宏远哄骗,把这张通知书给了嫂子的女儿李娇娇,害的亲闺女李兰离家出走,最后冻死在桥洞。而她的好丈夫李宏远,正搂着守寡的嫂子在军区洋房里甜蜜恩爱,为侄女读大学准备新裙子!“一个赔钱货,考上大学也白搭!”李老太尖利的指甲用力戳着李兰额头,“俺家娇娇才是文曲星下凡!你就活该给她当垫脚石!”“老不死的,放下你的狗爪子!”吴桂花红着眼睛,抄起搪瓷缸砸向墙上的相框子。家...
《重生七零做恶女,抛夫弃子嫁首长吴桂花李兰 全集》精彩片段
(聪明的脑子寄存处,宝子们,签到瘦十斤!)
“娘!给她,把通知书给她!我不上大学了!”
李兰撕心裂肺的哭喊震得吴桂花耳膜发颤。
额角流下的血模糊了视线,吴桂花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录取通知书——滨市师范大学,李兰,1978年2月18日。
她这是重活了!
记忆如洪水决堤。
前世,吴桂花被婆婆和丈夫李宏远哄骗,把这张通知书给了嫂子的女儿李娇娇,害的亲闺女李兰离家出走,最后冻死在桥洞。
而她的好丈夫李宏远,正搂着守寡的嫂子在军区洋房里甜蜜恩爱,为侄女读大学准备新裙子!
“一个赔钱货,考上大学也白搭!”
李老太尖利的指甲用力戳着李兰额头,“俺家娇娇才是文曲星下凡!你就活该给她当垫脚石!”
“老不死的,放下你的狗爪子!”吴桂花红着眼睛,抄起搪瓷缸砸向墙上的相框子。
家里唯一一张李宏远的照片裂成两半。
玻璃碴飞溅中,吴桂花薅住婆婆的花白头发,就把她前胸往桌子角狠狠撞过去。
“再碰我闺女试试,你看到底谁先死!”
桌子被撞的歪倒,李老太也疼的嗷嗷叫。
“疼死我了,臭婊子,你反了天了!你敢打婆婆,我让宏远回来休了你!”
“休,赶紧休!他不休我,我也要休了他!”吴桂花咬牙切齿,一下一下撞的更狠。
李老太疼的翻白眼,拼命喊着小孙子。
“赶紧帮我打回去啊,你以后想不想吃槽子糕了?打她,给我往死里打她!”
瘦猴一样的李小军立刻冲上来,抱了吴桂花的胳膊就咬。
吴桂花一脚踹开儿子,“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生你!”
她随手扯出怀里的一沓卖血单,纷纷洒洒扬了满屋地。
“李宏远天天搂着嫂子和侄子侄女吃香喝辣,却让我卖血养活他的老娘和儿女,简直畜生不如!从今天起,老娘不干了!”
“娘……”李兰扯着老娘树皮一样粗糙的手,惊讶的眼泪哗哗淌!
“走!”吴桂花反手握住闺女枯瘦的胳膊,“娘带你去买布料,做新衣服被褥!这大学咱们读定了!”
她冲进李老太的东屋,一把斧子迅速劈开了两口樟木箱子的锁头。
说起来,这箱子还是吴桂花的嫁妆,刚结婚就被李老太抢来用了,她太清楚哪里有暗格了。
很快,李老太的一百多块私房钱,一把粮票布票之类,还有房契和户口本就都落在了吴桂花手里。
李老太跌跌撞撞爬进来,心疼的像死了儿子。
“放下,给我放下!小贱人,那是我的!”
吴桂花一把推她摔了三尺远,带着闺女就去几里外的镇子上买买买。
一个小时后,娘俩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院里院外都站满了人,比赶集都热闹。
村支书老钟叔和村长吴大勇被李老太扯着胳膊,嚎的惊天动地。
发现吴桂花回来,老钟叔赶紧问。
“桂花,到底怎么回事?你婆婆说你打她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吴桂花哐当放下东西。
“捉贼拿脏,让她给大伙看看,我打她哪里了!”
李老太抱着肿胀闷疼的前胸,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半天,气的差点儿昏死过去!
她就算年纪大了,也不能当场坦胸露背啊!
吴桂花哈哈大笑,痛快之极。
前世,老妖婆就是这样欺负的她,让她叫苦都说不出,甚至最后外伤引起了乳腺炎,恶化成乳腺癌。老妖婆还说她是想男人,想出了脏病!
如今风水轮流转!
爽,太爽了!
隔壁赵老太看出了一些门道,小声问道,“宏远娘那身前是不是太大了……”
“她守寡多年,天天想男人想出脏病了!”
吴桂花原话儿扔出来,李老太一口气憋在喉咙,彻底昏了!
周围的男女老少都是笑的古怪,左一眼右一眼往李老太身上瞄。
老钟叔皱眉吧嗒两下旱烟,刚要说话,吴桂花已经捡起来地上的卖血单子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别跟我说李宏远当兵不容易,我比他更不容易!自从他带着嫂子和侄子侄女去随军,就没给家里邮寄过一分钱!这么多年,我是靠卖血,才没饿死他老娘和亲儿女!”
“啥?”老钟叔和村里人都惊讶了,仔细想想,好像镇上邮递员确实从来没给李家送过汇款单!
“宏远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
英雄光环强大,村里人下意识就给李宏远找借口。
吴桂花不愿意再啰嗦,直接冲着老钟叔开口。
“叔,给我开个介绍信,我亲自去问问李宏远。他一走十几年,是死在外边了,还是寡妇嫂子给他暖被窝,迷得他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轰!
村里人再也忍不住议论开了,这消息可太劲爆了。
“李宏远和王云搞到一起去了?怪不得当初随军,他要带王云和两个小崽子!”
“这可真是畜生不如,把孩子和老娘都扔下给桂花养,他跟嫂子在外边搞一起了!”
“这房子都是桂花的嫁妆吧?那李老太吃儿媳的,住儿媳的,还天天作妖儿?谁给她的脸啊!他们一家子,这不是吃了桂花姐的绝户吗?”
老钟叔和吴大勇迅速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事情不弄明白不好,于是当场就开了介绍信。
“桂花,你去看看也行,万一是误会,别对宏远有影响……”
“知道了,叔!”
吴桂花收了介绍信,根本不考虑什么影响不影响。
李宏远干的出来亏心事,就别怕她这个“鬼”去敲门!
很快,村里人就带着满肚子八卦回家去了。
李老太依旧躺在地上“醒脑子”,吴桂花也不搭理,喊了李兰帮忙把两口樟木箱子抬到自己的西屋。
“不能搬,这是我的!”
李小军扑上来,嗷嗷叫着不让。平时奶奶就是经常开这俩箱子,给他添小灶。他早把这箱子当成自己的了!
吴桂花没防备,被儿子一推,手划在钉子上出了血。
她一脚把白眼狼儿子卷出去,顺手把掉出领子外的玉坠子塞了回去。
李小军还在打滚儿哭嚎,吴桂花一手拎了他,一手拎着老太太,直接扔进了东屋。
李兰见作威作福多少年的奶奶被镇压,高兴坏了,把镇上买回来的棉花布料收拾起来,就去做晚饭了。
“把盐坛子里的那块肉炖了,小米也都熬粥!”吴桂花喊一句,就匆忙进了西屋。
玉坠子?!
好像有些不对劲!
吴桂花重新握上发烫的玉坠子,下一瞬,她就出现了在了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
脚下是个空荡荡的小院子,三间茅草房整齐又干净,院角有水井。
院子外边种了不少果树和蔬菜,远处茵茵绿草地,连着一座小山,山脚左边种了大片的药材,中间是农田,右边还有一个三四亩的池塘……
吴桂花壮着胆子到处转了一圈儿,又在果树上摘下一个大苹果,咔嚓咔嚓,终于有了一点儿踏实感!
这玉坠子是自家老爹吴洪山进城偷偷卖野猪的时候,从买主那里换回来的,一起的还有一个金镯子。
李宏远家是外边搬来南大洼的,穷的叮当响,屋没一间,地没一垄。
她十八岁那年,被李宏远迷的脑子成了浆糊,坚持要嫁进李家。
老爹没有办法,偷偷卖了金镯子,给她盖了新院子做嫁妆,这个不起眼的玉坠子就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没想到,院子给了她一个安身之处,玉坠子居然也是个洞天福地。
虽然好像这个洞天福地被仙人嫌弃抛下了,好像没打理。
但对她来说,却是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又是甩掉李家这群吸血鬼,报复渣男贱女的底气!
想起早就化成白骨的老爹,吴桂花眼泪哗哗淌。
上辈子,她辛苦操劳几十年,癌症晚期,还要被婆婆咒骂,被赌鬼儿子打断腿的时候,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怎么就没听老爹的话,被李家吃了绝户,榨干了老爹留下的所有家财,更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该相信了李宏远的甜言蜜语,不该被婆婆洗脑,不该害死了孝顺聪明的闺女,不该放纵自私的白眼狼儿子!
幸好,她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欠了她的,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害了她的,要血债血偿!
“娘,吃饭了!”李兰拍响了房门。
吴桂花抹了眼泪,出去陪闺女吃饭。
香喷喷的咸肉炖白菜,黄灿灿的小米粥,是娘俩十几年来吃过最好的饭菜了。
李小军在西屋拍门骂人,“放我出去,我饿,我要吃肉!臭娘们儿,赔钱货,我让我奶打死你们!”
“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吃屎去吧!”
吴桂花一点儿都不心疼,不过是饿一顿饭,比起前世她临死前,还在翻垃圾桶捡吃的,这算什么!
一夜好睡!
吴桂花睁开眼睛就听见西屋里的叫骂声,她直接过去,找个抹布塞住老妖婆的嘴,又捆了她手脚扔到了炕上。
不出所料,李小军这个“药罐子”又发低烧了,正好做个合格的工具人。
锁了院子,吴桂花拎着个破包裹,李兰背着迷糊的李小军,三口人就出发了。
李宏远所在的军区,距离安邦县这边只有一百里,娘三个在县城坐上客车,折腾到下午三点,就到了军区附近的镇子。
吴桂花忍不住冷笑。
这就是上辈子李宏远口口声声说的“远”,也是他十几年不回家的理由!
一辆半旧的大解放停在镇子口,两个绿色绿裤的小兵守在车尾,正扶着一些妇女孩子往车斗里爬。
吴桂花扯了闺女儿子奔过去,开口就问。
“小同志,你们是军区过来的车吧?我带着孩子去找孩子爹,能不能捎我们一段儿!”
两个小兵看着她们眼生,很警惕。
吴桂花立刻报出李宏远的名字。
“我是李宏远的媳妇儿,这是李宏远的闺女和儿子。他写信回家说是三营的,你们认识吗?”
三营营长李宏远?!
两个小兵,还有满车的女人孩子都齐刷刷把头扭了过来。
吴桂花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蓝棉袄,头发枯黄,脸上皱纹能夹死蚊子。
李兰十八九岁了,瘦的还不如人家十三四岁的孩子。
李小军烧的脸蛋通红,嘴里一直嘟囔着饿……
“这是哪儿来的骗子?李营长的媳妇儿叫王云,长的可漂亮了,是我家儿子的小学老师。就是昨天,李营长还和王老师牵手一起散步,路过我家门口呢!”
一个小媳妇儿瞪眼睛骂人。
吴桂花从怀里抽出介绍信,直接怼到两个小兵的手里。
“这是我们村里开的介绍信,写的清清楚楚,我就是李宏远的媳妇儿吴桂花!
“王云是我们大伯哥的媳妇儿,大伯哥死了,李宏远说寡妇嫂子不容易,把她和孩子带到军区附近照顾!什么时候寡妇嫂子和小叔子变成两口子了?”
吴桂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哭骂开了!
“李宏远,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我带着房子和嫁妆跟你结了婚,给你伺候了十几年的老娘,养活两个孩子,实在过不下去,逼得我去卖血,你都没给过家里一分钱啊!
“我以为你是保家卫国太忙了,这次如果不是婆婆和孩子都病了,家里又实在吃不上饭,我都不会过来。
“没想到,你是跟寡妇嫂子在被窝里忙啊!”
这个时候,正是镇里人最多的时候,大解放这边闹起来,所有人都凑来看热闹。
车上的女人孩子也是挤在车尾,差点儿压的车头翘起来。
两个小兵急坏了,还要劝说几句,李小军就翻着白眼昏死过去了。
李兰也不傻,咣当一下,跟着一起躺倒了!
“饿死人了!保家卫国的英雄跟着嫂子乱搞,饿死亲儿女了!”吴桂花抱着闺女儿子,喊的撕心裂肺,整个镇子都轰动了。
“出了什么事?怎么就饿死人了?”
“不知道,好像是营地那边有当兵的跟嫂子搞一起了,不管老家的媳妇孩子,把孩子饿死了!”
“什么!这可真是太缺德了,保家卫国的队伍出了害虫!太丧良心了!”
两个小兵急的团团转,最后一合计,抬了吴桂花娘三个放到车上,就赶紧往营地跑。
吴桂花搂着闺女儿子坐在车上,一直没有停嘴,一边哭一边说。
解放车刚刚停稳,李家干的缺德事就已经塞满了所有人的耳朵!
而同车军嫂和孩子们带的窝头,也都塞给了吴桂花娘三个!
可怜,实在太可怜了!
自古忠孝难两全,当兵的,顾不到家很正常。
但家就在百里外,居然十几年没回去,没给家里邮寄一分钱,逼的媳妇卖血养活老娘和孩子的,真是头一次听说!
更何况,身边还带着寡妇嫂子和侄子侄女,明目张胆冒充媳妇儿女的,实在太离谱了!
碰巧,李宏远正跟政委汇报工作呢。他们所在的团,有个副团长要转业。
李宏远入伍将近二十年,资历足够,又夫妻恩爱,儿子刚入伍,女儿马上读大学,简直是模范家庭。
李宏远就是接任副团长的最好人选!
李宏远站的笔直,脸上冷静,心里乐开了花,刚要表表决心,办公室的门就被小兵推开了。
“李营长!政委……你们快去看看吧!李营长在老家的媳妇儿带着孩子找来了,李营长的儿子闺女饿死在镇子那边,被我们拉回来了!”
谁的媳妇儿孩子?!
谁饿死了?!
政委一脑门儿雾水,李宏远却瞬间白了脸!
军区大门口,常年有人值守,进出的人很少逗留。
但今天,解放车卸下了到镇里采买的人就开走了,大门口依旧挤的水泄不通。
李兰和李小军已经被热心的老大娘掐人中掐醒了,一人一个窝窝头,啃的狼吞虎咽。
李小军噎的抻脖子,又要翻白眼的时候,李宏远终于赶到了。
他离家在外,只有去年老太太带着小儿子来过一次,至于媳妇和女儿,真是十几年没见了。
李宏远有些呆愣,一时认不出。
吴桂花也望着他,没有说话。
就是这个男人,成亲后回家两次,给她肚里留下两个孩子,就再也没见过,实在算不上熟悉。
但也是这个人,顶着大义无私、重情守诺的名头,压榨了她几十年,坑害了她一辈子!
也许对社会对国家,他是有功劳的。
但对于她,他就是最恶毒残忍的凶手!
李宏远上前,下意识开口责怪。
“桂花?你们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咱娘知道吗?小军身子不好,带他折腾什么……”
周围人早就竖起满脑袋的天线了,接收到这几句话,迅速分析出了一大堆信息。
最重要的就是,吴桂花和两个孩子的身份没问题!
那李宏远和王云……
真是的是小叔子钻了寡妇嫂子的被窝?!
这一刻,所有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这个“所有人”当然不包括吴桂花,她放开两个孩子,“虚弱”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李宏远弯腰,犹豫着要不要扶一下。
但下一瞬,一个粗糙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了他的左眼窝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右眼窝也遭了殃。
李宏远本能想要躲避,肚子又重重挨了一脚,疼的整个身体弯成了虾米!
“李宏远,你简直畜生不如!山上的熊瞎子还知道找食儿给崽子吃,你倒好,就跟死了一样。离家就一百里,十几年都不回去一趟,一分钱也没有!
“我要找你,你娘就拦着,说你保家卫国不容易,逼着我卖血给她买麦乳精补身体,给你儿子治病!
“原来是你们娘俩儿下套,就可我一个祸害呢。你娘把我当旧社会奴仆打骂压榨,你就忙着搂寡妇嫂子钻被窝,忙着把侄子侄女当皇子公主养!
“丧良心的狗男女,老天爷怎么不晴天打雷,立刻劈死你们!”
吴桂花骂一句就踹一脚,完全不留情。
李宏远本来就心虚,再听说寡妇嫂子几个字就更慌了。
他想爬起来解释,但吴桂花力气大,大脚丫子像雨点一样落下,根本躲不开。
但外人不知道啊,只觉得堂堂一个营长,也立了不少功劳,居然被一个干瘦的农村妇女压着打,这也说不过去啊。
不会是李宏远之前的功劳,造假了吧……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他这么多年的恩爱夫妻……都是造假的!
政委姓黄,年岁大了,跑的慢一些,好不容易追来的时候,李宏远已经成了滚地葫芦。
他赶紧喊人帮忙拦下吴桂花,但李宏远满身的脚印,还带了两个青肿眼圈儿,实在是惨不忍睹!
“这到底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
李宏远顶着所有人的质疑目光,也是气得半死,但否定吴桂花娘仨的身份又不行!
这时候,王云也被“好心人”喊来了。
她穿了件褐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的确良的衬衫,黑色的窄腿裤子,裹的身形苗条,头发盘的整齐,露出光洁的额头,皮肤白白净净,戴着眼镜,真是优雅又温柔。
“出了什么事?”
王云一眼看见狼狈的李宏远,就直接冲了过去,伸手抱住李宏远嚷起来。
“宏远,你怎么受伤了?今天出任务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伸手又要掀开李宏远的棉袄查看,但下一刻,就被薅着头发摔了出去。
“破鞋篓子,我就等你呢!”吴桂花红了眼睛,起了杀心!
前世,王云一直扮演着无辜又可怜的角色,但结果却是占尽了所有便宜。
甚至优雅吃着她的血肉,还嫌弃味道不够鲜美!
吴桂花永远忘不了,大闺女李兰冻死在桥洞的时候,她费尽周折打电话到军区,王云只轻飘飘扔了一句。
“兰子这么不懂事,死就死了吧。”
完全不提,就是她撺掇李宏远和老太太抢通知书,才导致李兰离家出走,惨死在外。
吴桂花查出乳腺癌晚期到死亡,整整一年多,始终没盼到李宏远回来见一面。
还是白眼狼儿子随口说了原因,原来是王云不舒服,李宏远不在旁边就会头晕……
吴桂花跳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甩下巴掌,响的好像炸雷!
王云被打的眼前冒金星,好不容易看清吴桂花的脸,吓的直接软了腿!
“桂……桂花?你怎么来了!”
吴桂花打的痛快之极,咬着后槽牙和她“话家常”!
“嫂子说的什么话!”
“啪!”
“你一个寡妇嫂子能跟着小叔子到这里,我一个领了结婚证的正牌媳妇凭啥不能来?”
“啪啪!”
“怎么的,我过来是不是耽误你钻小叔子被窝了?”
“啪啪啪!”
“白天叫嫂子,晚上嫂子叫啊!”
“啪啪啪啪!”
“文化人玩的就是花花儿,能不能教教我啊!省得我被人家嫌弃,多少年不回去,还要我当牛做马,卖血养全家!”
所有人留下看热闹,就是猜测吴桂花会闹起来,但谁也没想到,她是灵帧起手,上来就干啊!
几乎是眨眼间,王云就从优雅知性的老师,变成了街边疯婆子!
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拦一下。
沉默,再一次震耳欲聋!
只有王云这个嫂子……一直在叫!
“住手!桂花,都是误会,你听我说!呜呜,别打了,听我说啊!救命,宏远快救我!”
李宏远也是吓懵了,印象里吴桂花沉默寡言,勤快本分,跟他说句话都会脸红,绝对不是这样的喷火女暴龙啊!
“住手!”
他冲上去,死命拦下了吴桂花的巴掌!
吴桂花也打累了,甩甩麻木的右手,又把左手的一缕子头发吹掉,心里痛快的浑身都在哆嗦!
两辈子的仇恨,总算收回了一点儿利息!
黄政委头疼的要炸开了,他算看出来了,今天这事绝对不能善了!
他硬着头皮说明自己身份,好声好气劝着吴桂花先进军区,其余都好商量。
吴桂花不愿迁怒别人,但有些话必须先说明白。
“黄政委,我虽然是第一次来,但也知道,咱们军区这个门可不是随便进出的。我和孩子以后不想被人当身份不明的奸细打出来!
“你让李宏远说,大声说!我和两个孩子到底是他什么人?”
黄政委瞪了一眼抱在一起的李宏远和王云,也是气的厉害。
所有人鸦雀无声,眼神聚焦到李宏远身上,几乎要把他烤熟了。
李宏远黑着脸,慢慢放开王云,好半天才低声说道,“吴桂花是我媳妇,两个孩子是我亲生儿女。”
吴桂花高抬了下巴,挺直了脊背,声音清脆又响亮。
“我跟李宏远有结婚证,我带了房子做嫁妆,为他生养了一儿一女,伺候婆婆十几年。我是名正言顺的军嫂,我受党和部队保护!”
吴桂花一手一个扯了儿女,大步进了军区大门!
黑省军区是个老军区,多年经营下来,建设的很不错。
这个时候本来已经下班了,三层高的办公楼里很安静。
但吴桂花娘仨儿前边走,李宏远这个大熊猫和王云这个披头散发的猪头,一路跟过来。
所有人又主动加班,重新回到了办公室,打水擦地,总之目的就是路过政委办公室门外。
“听说了吗,王老师不是李营长的媳妇儿?”
“听说了,当然听说了!简直是开年第一大八卦,他们平时恨不得走路都黏在一起,居然是搞破……”
“哎呀,臊死人了,真是说不出口!”
“就是,就是!这俩人真是脸皮太厚了,特别是李营长平时那个严肃模样,没想到背地里……”
“哈哈,人前叫嫂子,人后嫂子叫。哈哈哈!”
黄政委又把屋门使劲推了推,然后扯着匆忙赶来的团长刘红军和即将转业的副团长于建国,小声把事情说了。
三人都是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对李宏远也是前所未有的失望。
王云先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路上脑筋都要转冒烟了,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刚来家属院的时候,她也低调了一阵子,害怕身份暴露的时候尴尬,但她更怕李宏远不照顾她和孩子,所以拉着李宏远钻被窝,做实夫妻关系,就是最好选择。
这么多年,她伪装的很成功,婆婆也把吴桂花管的很严实,她就慢慢放松了警惕,甚至忘了还有吴桂花这人了。
没想到,吴桂花突然就杀来了!
王云咬咬牙,直接跪在吴桂花身前,大声哭了起来。
“桂花,这事真是误会。都怪我命苦,早早死了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在村里被人家欺负。宏远念着他大哥的情分,把我和孩子接过来照顾。
“我怕别人说闲话,耽误宏远的好前程,就一直没敢说……我只是他大嫂。呜呜,这才闹得误会越来越深。
“你放心,我们平时虽然住一个房子,但宏远一直在打地铺。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我这就带孩子出去过日子,以后就是死也不会再麻烦宏远。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不怕受委屈受欺负……”
王云哭的是梨花带雨,一身狼狈,心疼的李宏远赶紧扶她起来,对吴桂花也更生气了。
“吴桂花,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来就打人,闹得沸沸扬扬,不丢人吗?我说过多少次,我答应大哥要好好照顾嫂子和孩子,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嫂子已经很可怜了,你不能再欺负她!她身体不好……”
吴桂花的手又痒痒了!
“你们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个照顾寡妇嫂子照顾到床上,还满嘴的仁义道德。一个搂着小叔子,扒着妯娌吸血,还喊着自己是清白的。
“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当所有都是瞎眼的傻子呢!
“你们也不怕大哥的棺材板压不住,他半夜跑出来找你们算账!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山里的熊瞎子吗?”
黄政委生怕他们再打起来,赶紧拦在中间。
“吴同志消消气,这事儿也许是有误会。那个……你带孩子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事啊?赶紧说说,只要能解决,我们一定帮忙解决。”
吴桂花也不愿意浪费口水,毕竟再清楚的事实也砸不醒装糊涂的狗男女。
“黄政委,我平时不在军区,但你们却是一天天和这两个没脸没皮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到底是清白,还是真做了两口子,你们比我清楚!
“但我今天过来,不是计较这些的。因为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吴桂花!”
吴桂花扯了李兰到跟前,“这是我大女儿,刚刚考上师范大学,但王云撺掇李宏远和我婆婆一起,逼着她把通知书让给李娇娇。我这女儿心眼小脾气急,差点儿跳了冰窟窿!
“我今天必须给她撑腰,出这口气!”
说完,她又扯了缩着脖子的瘦猴李小军。
“这是我小儿子李小军,在我肚子里八个月就被我婆婆拿笤帚疙瘩打出来了,一落地就开始吃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李宏远从来没管过一天,没给过一分钱!”
吴桂花最后一把撸开自己的胳膊,露出一排排乌青的针眼。
“孩子是爹生娘养,我这个娘已经把血卖光了,实在没办法了,现在轮到他爹尽责任了。
“我要求李宏远把这么多年的津贴拿出来,最少补给我一半。还有,我要送大女儿去读大学,以后李小军放在李宏远身边养!
“至于,李宏远和王云是不是继续钻一个被窝。还是,你们部队不在乎国家一夫一妻的政策,允许李宏远左拥右抱,就看你们的决定了,我不管!”
黄政委被怼的半天没说话,刘团长和于副团长也是低着头。
实在是没脸啊!
被苛待十几年的正牌媳妇突然登门,发现丈夫兼祧两房,和嫂子家外有家。一般人早就要死要活,提离婚了。
但吴桂花不计较这些,也没追究部队的失察包庇,仅仅就要求丈夫承担起养家责任,不要再逼她去卖血……
这真是,谁听谁心酸啊!
他们家里的闺女要是被这么欺负,早就掏枪崩死混账女婿了!
王云急坏了,她想要赶紧解决眼前的困境,但绝对不是舍了一半家财啊。
“桂花,我知道你生气,但宏远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我身体不好,娇娇……”
“你身体不好,不是应该自己掏钱治病吗?”
吴桂花冷笑,“当初大哥被供销社的货车撞死,供销社给了你一千块,还有一个工作名额。但你哭喊着,就要跟着李宏远来随军,转手又把工作卖了六百块。
“这些钱哪里去了,不会是你都攒着,平时就花李宏远的津贴养自己和孩子吧?
“怪不得,他不但没钱养老娘和亲儿女,每年秋天还要把家里分的细粮全要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来当兵,国家不给他饭吃呢!”
王云被怼的心虚又生气,只能扯了李宏远的袖子。
李宏远也生气,身为儿媳妇,照顾婆婆和孩子不是应该的吗?别的战友家里媳妇儿怎么就能坚持,偏偏吴桂花要跑来闹!
而且还是狮子大开口,十几年的津贴,就算一半也有三千块,实在太多了!
这时候,黄政委及时提醒了一句。
“李营长,吴同志的要求不过分。如今可是关键时刻,你不能犯糊涂。”
李宏远下意识看向于副团长,到嘴边的话也就改了。
“好,我同意!我给你三千块,足够这些年一半的津贴,只多不少。小军……以后也有我负责照管。”
王云当时就白了脸,心口好像被挖了一块,疼的眼前发黑。
钱没了,以后还要多伺候一个小崽子!
她红着眼圈,“宏远……”
“王老师,你一个外人就不要说话了。”
刘团长是个大老粗,最看不上王云这样的柔柔弱弱装可怜的!
王云恨得咬牙,只能拖延时间。
“桂花,你和孩子远道来的,先跟我们回家去歇歇吧。一家人,有话可以慢慢说。”
吴桂花根本不领情。
“不用了,我和李兰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把钱拿来,我们就离开。你们过日子金贵,我们是农村泥腿子,万一不小心碰坏什么,或者你们嘴巴子一歪歪,说丢了东西,我可赔不起!”
“哎呀,不会,不会!那也是你们家,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在家吃顿饭啊。”
王云死乞白赖,连哄带劝的拉扯吴桂花和李兰。
李小军还惦记去年过来时候,吃的好住的好呢,他滋溜一下钻出门就先跑了。
吴桂花这才“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王云偷偷松了一口气,挽着吴桂花,一副姐俩好的模样,指望外边人看在眼里,她以后还有挽回名声的机会。
吴桂花忍着恶心,拖拖拉拉往前走,心里冷笑。
这可是王云主动“引狼入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玉坠空间里的小茅草房还是空荡荡,急需进货呢!
李宏远是营长,在家属院分了一间四楼的两居室。
平时王云下班回来,相当喜欢和左邻右舍聊几句,享受大伙儿的奉承夸奖。毕竟谁家都有孩子,都要送到学校去读书。
但今天,王云恨不得所有人都消失,或者集体失明。
吴桂花当然不会让她高兴,进了家属院就问东问西,走走停停。
“哎呀,这家属院就是跟我们同村不一样。这楼房真气派!这水井怎么不用压,就自己出水呢?大嫂,你快给我讲讲,我回去也跟村里人学学,长长脸。”
李兰也是个机灵的,扯了李宏远的胳膊,一声声喊着爹。
“爹,这楼房是你买的吗,津贴都花在这里,才没钱供我读书吗?
“爹,这里没地方种菜种粮食啊,怪不得你每年都要把家里的细粮要走,让我们饿半年肚子。
“爹,家里就两间房吗?那娇娇姐和鹏飞哥,还有你和大伯娘要怎么住?你和大伯娘一间,娇娇姐和鹏飞哥一间吗?爹,爹……”
李宏远脑子嗡嗡响,恨不得把闺女的嘴巴缝上。
吴桂花到底是泥腿子,家丑不外扬的道理都没教过孩子!
他和大嫂孩子们住一起,是……不体面!但他也没办法啊!
就算吴桂花不高兴,可以自家人关起门来说,非要闹的这么丢人现眼!
院子里,别管做饭还是不做饭的大闺女小媳妇,老太太小孩子,都随便拿了一把菜,挤在水池边,耳朵伸出二里地。
有平时同李家闹些小矛盾的,虽然不敢开口嘲讽,但盯着王云和李宏远脸上的伤,笑得怪模怪样,羞臊的王云和李宏远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进了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吴桂花很遗憾,她还想再给这狗男女宣传一波呢,倒是省下口水了。
李小军猴子一样在屋里乱窜,拆了桌上的一包桃酥就往嘴里塞,又去翻主卧的四开门大衣柜。
“大伯娘,这里有麦乳精,我要喝,给我冲一大碗!”
王云嘴角疼的直抽抽。
吴桂花拍手给儿子鼓掌,“小军,这是你爹的家,也是你家。你爹只有你一个儿子,以后什么都是你的。想吃什么就说!”
说完,她又拿了桃酥塞给李兰。
“赶紧吃,闺女!你都快二十了,今天才吃上你爹一口饭,不容易。”
李宏远脸色发黑,忍了又忍才开口。
“桂花,我以后一定多照顾你们。但三千太多了,能不能缓几个月……”
“不能!”吴桂花一挥手砸了桌上的搪瓷缸子,又一脚踹开了屋门。
“大伙儿都来评评理啊,李宏远有钱养嫂子和侄子侄女,没钱给老娘和儿子看病啊!当着组织的面答应给钱,回到家就反悔了!
“这是逼着我继续去卖血,替他养老娘养孩子啊!我不如就跳楼死在这里算了,省得被抽干了血,死的憋屈啊!”
哗啦啦!
楼上楼下所有闭着的房门都打开了,院子里的脑袋也齐刷刷扭了过来。
李宏远一把扯回吴桂花,咣当关好门。
“给,我给!”
吴桂花拍拍屁股回去坐好,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等什么呢,还不赶紧做饭。我们一天没吃饭了,万一再饿晕,这院子就更热闹了。”
王云恨得吐血,赶紧换衣服梳头发,然后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厨房做饭。
她脸上肿的更厉害了,怎么遮也遮不住,不用说,又成了各家女人眼里的焦点!
李小军不断从各屋翻出好东西,屁颠颠送到厨房。
最后饭桌摆好,居然很丰盛。
一盆二米饭,白菜炒腊肉,土豆炖了海带,还有海米豆腐汤。
吴桂花直接把肉片挑出来,一半给闺女,一半给自己。
李小军嗷嗷叫着抗议,屋门就被推开了。
十九岁的李娇娇像年轻版的王云,穿了红色的短款呢子上衣,黑色灯芯绒裤子,头发也烫了卷。
“妈,妈!我听说老家来人了,是不是给我送通知书的?太好了,李兰那个野种根本不配读……”
王云跳起来就要把闺女挡在身后,可惜还是晚了。
吴桂花一把推开她,扯出李娇娇,大巴掌迅速甩了上去。
“小贱人,我还以为这次找不到你报仇,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啪!”
“自己长了个猪脑袋,考不上大学,还敢抢我闺女的通知书!”
“啪啪!”
“穿上龙袍,你也是个猴子,还想给自己脸上贴金!”
“啪啪啪!”
“你才是野种,你全家都是野种!”
“啪啪啪啪!”
李兰也红了眼睛,冲上来就开始挠人。挠不到,她就往李娇娇胸前踢,绝对学到了亲娘的真传。
李娇娇吓疯了,拼命挣扎。
“你们是什么人?救命,妈救我!”
王云和李宏远赶紧拉架,但门外等不及看热闹的邻居们已经冲进来。
“哎呀,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
“哎呀,可不好动手啊。”
不知怎么回事,李宏远就被“劝”到了一边,王云反倒裹进了战圈儿……
天色刚刚放亮,王云就催着李宏远赶紧借车去镇里取钱。
吴桂花很勤快,冲了几碗麦乳精,居然“好心”带了王云一份儿。
王云哆哆嗦嗦喝到嘴里,真是比黄连还苦。
但她不敢说!
李宏远在楼下刚一按喇叭,猪头母女就逃一样跑了出去。
钱可以再攒!
只要笼络好李宏远,她和儿女总有好日子过。
但不送走吴桂花……
她们活不到明天!
吴桂花带着闺女慢悠悠喝完麦乳精,又给儿子塞了五毛钱巨款。
李小军立刻窜出门,跑去服务社买小零嘴儿了。
李兰看着门,吴桂花在屋里简单“收拾”一下,母女俩就下楼了。
院子里有不少老太太坐在朝阳避风的地方,缝补衣服袜子。
吴桂花主动上前说话,很快就同她们聊得热火朝天了。
李宏远和王云带着钱回来,还请了黄政委做见证。
一进院子,正听见吴桂花摇着脑袋叹气,一万个遗憾。
“主卧的床太小了,这么多年真是委屈我家宏远和嫂子了。但咱们这里天气冷,挤着睡也暖和一些……”
李宏远脑瓜子差点儿炸开,冲上去,就把一摞十元大票,塞进了吴桂花的嘴里,不,手里。
吴桂花意犹未尽的吧嗒两下嘴,然后跟一众新交的老姐妹结束了秘密分享大会。
“李宏远,我和兰子这就回去了,你和嫂子要照顾好小军。他身体弱,照顾不精心就会生病。”
最后半句话,吴桂花说的特别大声。
王云恨不得她原地消失,一直点头,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深意。
吴桂花把钱塞进怀里,实际送进了空间,然后带着闺女慢悠悠往大门口走。
王云松了一口气,软着腿想回家躺会儿。
可是,推开家里屋门,尖叫直冲云霄!
李宏远和黄政委跟着窜上楼,也直接傻了眼。
满当当的客厅,空空如也。
桌子没了,沙发没了,暖瓶茶缸没了,脸盆架没了,存粮油的柜子空了!
再看两个房间,床,大衣柜,被褥衣服,书本笔记都没了!
只剩了胖娃娃年画贴在墙上,笑哈哈……
吴桂花磨磨蹭蹭走到军区大门口,总算等到王云和李宏远追过来了,后边跟了一串家属院的老老少少。
王云是真着急了,噗通跪倒就死死抱住了吴桂花的大腿。
“呜呜,桂花!我知道你误会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怎么能把我们家偷空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你行行好,把娇娇她爹的抚恤金还给我,行不行?呜呜,那是给娇娇的嫁妆,还有鹏宇的彩礼!
“是我没本事,是我保不住他们爹的卖命钱!呜呜,我不想活了,我对不起两个孩子啊!”
李宏远更是脸色铁青,一把扯了吴桂花的胳膊。
“吴桂花,你要钱,我也给了,你还想怎么样!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否则我跟你不客气!”
吴桂花一把甩开李宏远,又踹了王云一个狗啃屎!
“你们是不是有毛病,一大早晨发什么疯?谁偷你们东西了?把话说清楚!
“我就是活不下去了,带孩子过来讨个看病钱!
你们心疼钱,想要回去就算了,怎么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吴桂花也委屈的不行,直接抓住满脸尴尬的黄政委。
“政委,你来评评理!昨天我就说不去他们家,怕他们使坏,可他们死乞白赖求着我去。他们在我面前眉来眼去,恶心的我早早回家,给他们腾地方,这也有错,是不是?”
黄政委疼的咧嘴,赶紧解释。
“吴同志消消气,李营长家里被搬空了,丢的什么都不剩,他们着急!刚才又只有你们在家……”
“搬空了,什么都不剩?”
吴桂花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路不平有人踩,这是哪个绿林好汉啊,知道我被狗男女坑的太苦,给我出气来了!”
“吴桂花,你胡说什么!”李宏远又要上前打人,“你赶紧把东西拿出来!”
吴桂花根本不怕,掐着腰大骂。
“你是吃狗屎糊了脑子吗?你家被搬空了,家具衣服被褥都丢了,是不是?”
“是啊!”李宏远想起空空的两居室,脑子就嗡嗡响。
吴桂花拍拍自己和闺女的干瘦身板,“缺心眼儿的玩意!我俩身上是藏得下大衣柜,还是衣服被褥啊?”
李宏远被堵得楞了一下,王云也忘了哭。
黄政委更是老脸一红。
他们只记得吴桂花娘俩是最后离开家的,倒是忘了她们两手空空……
王云不甘心,指了吴桂花胳膊上的包裹。
“娇娇她爹的抚恤金……”
吴桂花就等这一刻呢,她解开包裹就扬了出去。
两件补丁摞补丁的破布衫子里,裹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单子,撒了一地。
很多人好奇,弯腰捡了起来。
医院缴费单!
献血单!
中药方!
村子借粮的欠条!
吴桂花扯了李宏远的衣领子,死死往地上按。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我偷你的?
“我偷着去卖过血,为了给你儿子看病。
“我还偷着去山上打过猎,跟熊瞎子挣过命,为了供你娘好吃好喝!
“我更偷着去求村里领导,就为了借点儿粮,因为你娘把家里粮食都邮给你了!
“我偷过这么多次,我都承认!但我绝对没偷你们那狗窝里一根线头儿,一粒米!
“因为我嫌脏,我嫌脏!”
李宏远脸上沾了一张卖血单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云脑子里飞速转着,但除了哭着装可怜,也没别的主意。
一个家属院的老大娘实在看不过去了。
“王老师啊,你抢了人家丈夫,过着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就行了。别把李营长媳妇儿往死里欺负了!”
“就是啊,”一个嫂子也跟着作证,“我亲眼看见李营长媳妇从楼上下来,手里就拎着这个破包裹,别的都没拿。”
“我也看见了!王老师,咱们做人不能这么丧良心啊!”
“对,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老天爷可在看着呢。”
大伙儿顾忌着李宏远这个营长,心里又可怜吴桂花,替吴桂花不平,所以这话头儿都冲着王云去了。
王云再也顾不上演戏,放声大哭起来。
“可是我们家真丢东西了!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了!”
可惜,大伙儿没一个同情的。
“就算真丢东西了,也不能随便赖别人啊!”
“就是,就是!兴许是谁看你们家不顺眼呢!”
“可不是嘛,干坏事遭了报应吧!”
王云又气又心疼,一万个委屈说不出,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李宏远赶紧接了她,着急坏了!
“云儿,云儿!你醒醒啊,醒醒!”
大伙儿翘脚抻脖子看热闹,有人小声嘲讽了一句。
“李营长,你该叫嫂子吧。”
噗嗤!
所有人再也忍不住,都是笑喷了。
黄政委脸上五颜六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完了,以后军区这边再没有“嫂子”这俩字了。
没人敢喊,更没人敢答应!
吴桂花头也不回,牵着闺女的手,大步出了军区!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也是最后一次。
不是她放过了王云和李宏远,而是这些远远不够,她要李宏远跪地求她,求她离婚!
而那一天,肯定不远……
闹闹哄哄的人群好像过年一样,没人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下停了一辆半旧吉普。
霍城野脱下皮手套,解开领口,依靠在车门上,笑的痞气。
组织上要组建特种部队,他正好对京城军区的派系错综复杂厌烦,父亲又不同意他去边境,只能接了这么个任务。
对他来说,是挑战,更是难得跳出京圈儿透透气的机会。
他特意选了最远的黑省,打算找这边军区帮忙,踅摸一个合适的山地做训练场。
没想到,他刚到军区大门口,就看了一场好戏。
那个农村妇女看着委屈愤怒,实际神色里更多是谋算成功的得意。
只可惜,所有人都没看出来而已。
但他也不打算揭穿,因为身为军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两字。无论是战场,还是家庭!
“霍军长!”刘红军团长匆匆忙忙跑过来,抱歉的敬了一个军礼。
“实在不知道您要过来,真是让您久等了。”
霍城野懒散回了一个军礼,一双大长腿依旧支在车门边。
“没有关系,我就是过来随便走走,不用兴师动众。更何况,我过来的挺巧,等多久也不会无聊。
“不过,咱们军区关于军纪军风,还是要加强啊!”
刘红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人群,脸色涨红,真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整个军区辛苦多少年,好不容易立下一个敢打敢拼,风气正的好名声,结果就被李宏远这个糊涂虫糟蹋完了。
原本丢脸还只在自家地盘上,如今好了,怕是没几天京都那边都要知道了。
昨晚,他就主张把李宏远踢出军区,赶紧转业。但黄政委却坚持要给他一个机会,再多考察一段时间。
有什么好考察的!
一个自私的糊涂玩意,作孽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一宿之间就能浪子回头吗?
霍城野回身从驾驶座扯出一个绿水壶,喝了一口水,然后拍拍刘红军的肩膀。
“刘团长放心,我又不是长舌妇,不会到处说闲话。走吧,咱们进去说。”
刘团长干笑着答应,心头大石还是高高提着,可不敢完全相信。
霍城野出生在战场,三岁拿枪,五岁跟随父母进行地下情报工作,八岁开始带队作战,据说战功赫赫到一本笔记都写不下。
偏偏他脑子还非常聪明,建国后去苏联留学,归来就参与到多项秘密研究中,功绩都不是刘红军这个团长级别能知道的!
这也是他年岁不过四十,破格提拔到军长,整个军队系统,人人羡慕嫉妒,却没一个反对的原因。
按理说,霍城野身居高位,要么骄傲自负,要么冷漠疏离,可他却好像叛逆期延迟爆发了,这几年行事越来越不按常理,越来越桀骜不驯,惹的霍老将军常常吼声震天。
就是黑省军区离京都这么远,大家都有耳闻。
所以,刘红军实在不敢保证,这么一位“爷”会不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改了主意。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默默祈祷了……
吴桂花当然不知道刘团长的纠结无奈,她交了两块钱,就带着闺女坐上了到处哗啦啦响的老客车,一路又回到了安邦县城。
无论何时何地,女人暴富之后的第一件事,永远都是买买买!
吴桂花也不例外,一刻没停留,直奔百货大楼,三楼买手表和烟酒,二楼买衣服鞋袜,一楼买糖果点心,出门时候还捎带了二斤猪肉,三斤挂面……
李兰跟在一边提东西,看的是心惊肉跳。
“娘,别买了,实在花太多了!”
吴桂花剥开一块大白兔,塞住了闺女的嘴。
“别犯傻,给你买啥就要啥!你爹给了这么多钱,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让你奶奶抢去,还不如都换成东西,以后慢慢用。”
果然,李兰炸了毛,当时就钻去了卖文具的柜台。
“大姐,给我拿十个本子,两只钢笔!”
吴桂花笑嘻嘻跟过去,付钱拿票。
其实,三千津贴根本就没动,今天消费都是王云买单。
不得不说,王云和李宏远这么多年,真是没少攒家底。就算取了三千存款,王云藏在家里各个角落的零钱还凑了五百多,外加各种票据,真是应有尽有。
吴桂花得意的捋了两把头发,下巴冲天。
什么嫌脏不嫌脏的,说出去骗骗同情就得了。
谁会嫌弃钱票脏呢?
就算嫌弃,换成吃的喝的用的,也立刻变香了!
安邦县虽然挨着黑省省会,但算不上富裕,如今又刚过完年没多久,百货大楼根本没几个客人。
突然遇到疯狂大采买的客人,营业员们都忍不住聚一起看热闹。
吴桂花不想太扎眼,买的差不多就撤退了。
她找个借口让李兰去国营饭店买几个肉包子顶饿,然后把东西扔进空间,又钻进了医院旁边的小胡同……
南大洼村南边的大队部里,老钟叔和吴大勇带着几个小队长正在商量开春的杂活儿。
老钟叔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旱烟抽着都没有平常得劲儿。
“也不知道桂花回没回来,路上万一不安生,她还带着孩子呢……”
吴大勇一边舔着钢笔尖,坚持在本子上写字,一边开口安慰。
“不用惦记,桂花姐自小就跟我洪山伯一起打猎,手上有把子力气,碰到谁也不怕受欺负。”
提起过世的老兄弟,老钟叔心里不好过,冷哼一声。
“桂花就是个傻子,被她婆婆欺负多少年,一个字都不跟咱们说。我看着,如今倒是脑子清醒一些了。”
吴大勇还要说话,外边响起了车铃声。
“有人在吗,赶紧来取电报。你们村李宏远家的!军区急件,可能有大事!”
一个小队长离门近,出去接了电报,顺口读了出来。
“桂花归,带三千津贴。”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多少?三千!不是三百,是三千?”
“这么多钱,是李宏远给家里的?”
“他这是把多少年的津贴都补回来了?”
老钟叔脸色发黑,想要大伙儿保守秘密,显然不可能了。
这时候,李家隔壁的赵老太跑来吆喝。
“村长,你快去看看吧。桂花出门没带小军他奶奶,堵着嘴,捆着手脚扔在家里,差点儿憋死人了!”
吴桂花领着闺女,一路踩着雪坑,呼着白气,回到村里的时候,她家院里院外又塞满了人,李老太的哭喊隔着多远都能听到。
“没有天理了,婆婆被儿媳这么折磨,也没人管管啊!我还不如死了,省得活着受罪啊。”
吴桂花撇嘴,还是堵的轻了,下次再加一块抹布!
隔壁赵家儿媳一眼看过来,扯着嗓子就喊开了。
“桂花嫂子回来了!”
她扑上来就问了起来。
“嫂子,听说你拿了三千块钱回来。真的假的?那么多钱,你打算怎么用,我家铁蛋要结婚……”
“哎呀,红梅你别不要脸,你儿子结婚跟桂花有啥关系!倒是我家大牛论起来还是桂花的侄子呢,桂花可不能不管!”
另一个老太太挤开赵家儿媳妇,死死扯了吴桂花的手。
“桂花啊,我也不多要。你给你大侄子买一对暖水壶就行,加一对儿红双喜脸盆更好……”
“还有我,还有我!桂花,借我二百娶个媳妇儿吧,你也不能看你叔我真的打光棍一辈子,是不是?”
“桂花!”
“桂花!”
吴桂花被村里人围在中间,简直把她当唐僧肉了,每人都想啃一口。
吴桂花冷笑,李宏远和王云真是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她前脚出了军区,后脚他们就给家里通消息,生怕她把钱藏起来,占了便宜!
她顺手从院门口抽出一根棍子,用力一挥。
“哎呦,哎呦!”
眼前的“苍蝇”倒了一片,吴桂花耳根子立刻清静了。
她的棍子点了赵家儿媳的脑门儿,“记住了,你儿子娶媳妇儿以后管我叫娘,给我干活儿,生孩子管我叫奶奶!”
赵家儿媳立刻瞪了眼睛。
“凭啥啊!”
“对啊,凭啥啊!”吴桂花一棍子敲到她屁股上,“就凭他娶媳妇儿是老娘给的钱!”
“借,我是借!”赵家儿媳捂着屁股,喊的理直气壮。
吴桂花又赏她一棍子。
“不借!老娘别说有三千,就是三万,也一毛不借!谁敢跟我逼逼赖赖,先看看他的骨头结不结实!”
吴桂花卡吧一下折了手里的棍子,狠狠砸向赵家儿媳,吓的她尖叫着同旁边的老光棍抱在了一起!
院子里鸦雀无声,还是老钟叔敲了烟袋锅儿,然后扯着吴桂花进了屋。
李老太几乎是立刻扑倒儿媳跟前,上手就打。
“丧良心的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居然讹了宏远三千块,你是要他砸锅卖铁啊!赶紧把钱拿来,差一分,我都跟你拼命!”
吴桂花也不说话,扯了老太太又撞了桌角。
李老太嗷嗷叫着,抱着前胸,终于滚去了屋角。
有个小队长同李老太沾点儿远亲,张嘴要说话。
吴桂花已经解开破包裹,扔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木盒盖子被摔开,露出里面红丝绒的内衬很晃眼,但内衬保护的药材才是重点。
“这是……老山参?”老钟叔第一个喊出来。
吴大勇也是凑到跟前,“应该没错,我小时候看见过一次。这山参比拇指都粗,怕是有五十年了吧?”
吴桂花脚尖点点盒子,“八十年的老参,一千五百块买的!以后一天一碗参汤,给老太婆补身体。省得有人嘴巴歪歪,说我不孝顺。”
小队长缩了脖子,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其余所有人都是倒抽冷气,嫉妒的恨不能吐血。
这年头,城里一个正式工作,每月工资也就七八十块,一千五就是两年工资,居然就这么扔出去了!
老钟叔和吴长勇也是脸色古怪,想说不值得,但又不能责怪吴桂花孝顺婆婆哪里不对。
吴桂花可不管他们,又摸出五百块给了老钟叔。
“叔,这些钱,帮我雇人把正房房顶换成瓦片,再加盖东西厢房各三间。
“还有后边院子,我也要扩出去三分地,建上石头高墙。平时宏远不在家,我一个弱女子可得保护好自己,是不是?”
老钟叔下意识看看外边一群好奇又害怕的“缩脖鸡”,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吴桂花又拍拍闺女的胳膊,十分骄傲。
“我家兰子考上市里的师范大学,过几天我要送她去学校,村里干活儿就别喊我了。”
那个小队长终于找到机会了,嚷嚷起来。
“那怎么行!春耕是大事,你不下地,别人也不下地,谁种粮食?”
“谁种粮食,我不管!反正我不种!”
吴桂花一拍人参盒子。
“我手里有钱,大不了买粮食吃。运气好,进城买个工作。再不行,还有李宏远的津贴呢,他能养嫂子和侄子侄女,凭啥养不了媳妇儿孩子啊?”
所有人再一次嫉妒红了眼睛。
李宏远拿了三千块,说不定手里就有六千、九千,要是他们是吴桂花,也不愿意再土里刨食儿!
“不,不行!”李老太扯着嗓子反对,在她这里钱比命重要!
“宏远的钱不能给你,我要让他休了你!”
吴桂花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当她狗放屁了!
“我今天把话放这里,李宏远给我的钱,是补偿我多年卖血养家。以后,别管是谁,如果敢算计我的卖血钱,那就别怪我让他流血,然后还要送去蹲笆篱子(监狱)!
“到时候,大伙儿可别说我不念乡亲情分,心狠手黑!”
吴大勇立刻开口撑腰。
“对,到时候别说进笆篱子,影响村里拿先进。反正也从来没拿过,咱们村不怕丢脸!谁起坏心思,谁就别怕死!”
吴桂花先兵后礼,吴大勇敲山震虎,让所有人都闭了嘴,起码明面上不敢再打主意了。
老钟叔赶紧吆喝着村里人往外走。
“大冷的天,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赶紧回去趴热炕头吧。过几天开始往地里送粪,想歇着都不行了。”
吴长勇落后几步,低声嘱咐了几句。
“桂花姐,晚上还是要守好门户,有事就敲铜盆。”
“知道了,大勇兄弟。”
吴桂花借着包裹遮掩,从空间拿出两瓶汾酒,直接塞到了他怀里。
“你和老钟叔,一人一瓶!”
说完,就把吴大勇推了出去,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李老太没了外人撑腰,也是肝儿颤,但还是伸手去划拉人参盒子。
吴桂花根本不惯着,人参盒子一收,老太太又被扔去东屋了。这一次,跟她作伴的小孙子都没了!
“小贱人,放我出去!天打雷劈的畜生,你这是要害死我。等我儿子回来……”
“你儿子忙着钻嫂子被窝呢,哪有功夫管你。我劝你老实听话,家里还不差你一口饭吃。你要是闹个没完,那我可就省粮食了!”
吴桂花说话算话,买回的猪肉直接切了半斤。
她们买的晚,最好的五花已经没了,只剩下瘦肉,正合适做肉丝面。
家里存的白菜也切了一盘子,爆锅炒肉炒菜,添汤下面,一气呵成。
娘俩没管老太太,坐在灶台边,一起烤火一起吃面条,幸福的脚指头抠地。
吃饱喝足,娘俩儿大被一盖,睡得昏天暗地。
李老太断断续续骂了一晚上,吓得小偷一个没敢来。
当然,也可能是消息还没传开,或者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没找到帮手!
一连两天,李兰上学的新被褥缝好了,李老太终于学会保持安静,也得到一碗加了参须的苞米面粥,喝的唏哩呼噜。
但半夜时候,院子外边却不消停了。
三个地痞二流子,搭着人梯,刚刚爬上李家的院墙,就被当头一棒敲倒了。
另外两个想跑,被吴桂花追上,同样赏了一棒子,送去好兄弟身边,一起眼前冒金星了。
李兰白着脸,咬着牙,用绳子把人捆了。
吴桂花麻利堵嘴,然后栓到了树上。
早起,赵家媳妇儿出门倒尿桶,突然看见三个半死的“霜人”,吓得妈呀一声,尿桶扣身上了!
老钟叔披着棉袄赶到,认出几个二流子都是隔壁王家屯的。
平时两个村挨着,偶尔互相搭把手,不好不卖个情面。
于是他同吴桂花商量了一下,就去找了王家屯的村长,最后给吴桂花换回来三十块钱赔偿,外加三只老母鸡。
吴桂花当时就炖了一只,抓紧时间给自己和闺女补身体。睡了半下午,晚上继续等人上门送钱。
也许是看她没有把人送去笆篱子,这一次翻墙进来,偷偷扒窗子的是村里的两个老光棍儿,甚至带了药粉包儿。
这明显不只是图钱,还想……图人!
吴桂花黑着脸,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两条腿,天一亮就找村里的马车送去了县里公安局。
村里有人说风凉话。
“吴桂花也太心狠了,到底是一个村里住着,一点儿都不讲情面。”
老钟叔抄起一个雪块子,砸的那人满头开白花儿。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也不看看那两个混账玩意儿带着什么脏东西?前年知青院那件事,是不是都忘了?”
有脑子好用的人,眼珠一转,当时就缩了脖子。
前年过年的时候,因为政策松动,很多知青都回城探亲了,女知青只剩了一个留守。不知道怎么回事,夜里就被糟蹋了,因为找不到坏人,最后不了了之。
但女知青却疯了,掉进河里淹死了。
如今看来,两个老光棍儿恐怕就是……
吴桂花如果没有防备,下手不狠一些,昨晚她和闺女,兴许还要加一个李老太,都躲不过……
老钟叔赶紧带了两个人追去了公安局,下午时候,果然就带回了确切消息。
两个老光棍儿被公安一吓唬就什么都交代了,喜提笆篱子无限游,外加赠送秋日花生米一粒!
整个南大洼都因为这个结果,安静下来。
别说没人再敢打吴桂花的主意,就是私下说起都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
吴桂花可不管这些,她直接在供销社买了几包槽子糕,连同老钟叔在内,但凡跟着她去公安局的人,都送了一包。
槽子糕,就是鸡蛋面粉配着蜂蜜做的小蛋糕,每个碗口那么大,一包五个,卖八毛钱,外加一张副食票。
这年月,家家吃饱都不容易,突然拿到这样的谢礼,绝对是意外惊喜。
于是,村里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的人家,都在盼着谁有贼心也有贼胆,到时候他们帮忙押送去公安局!
可惜,花生米的威力太大了。
就算吴桂花手握三千巨款的消息,方圆百十里都知道,也再没人上门了。
但南大洼出了个恶女,有钱又彪悍,动不动就打人,甚至送人去蹲笆篱子,也算传的沸沸扬扬。
吴桂花没空搭理这些,晚上家里消停了,她就一头钻进玉坠空间,忙的晕头转向。
王云是个败家的,从家属院收进空间的东西特别多。
吴桂花把家具擦抹干净,准备放去茅草房的东屋,还有两床新被褥都能留下,以后万一进来打个盹儿,也不至于睡光板床。
其余染上骚气的衣服用物,就等送李兰去上学的时候,找个机会卖掉换钱。
但吴桂花没想到,搬着桌椅进屋,又发现个大惊喜。
瞧着只有二十平米的屋子,好像被施了仙法,内里比想象大了五倍,住着特别宽敞。
吴桂花扔下东西,就钻去了西屋。
这里居然更神奇,进门就好似转换了空间,换到了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库房,一排排木架子排列整齐。
门口放了十几筐红苹果,看着新鲜又水灵。
还有七八麻袋的苞米粒子,五袋子带壳稻子!
这里能长久保鲜?!
吴桂花高兴疯了,跑出菜园割了一把韭菜,又薅了不少野草,小心翼翼放进了库房。
等了两天,她进出了十几次,韭菜和野草果然还和刚遭她毒手的时候一样。
于是,收拾屋子的计划被推后,吴桂花化身小蜜蜂,喜滋滋把空间里一切成熟的果子和青菜往库房里收割。
最后,她得到了三十二筐苹果,十三筐雪梨,四十筐水蜜桃,二百多斤枣子。还有韭菜一百多斤,小葱小白菜凑了一百斤!
只剩下远处山坡上,那些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药材。
前世,吴桂花为了养家,没少钻山里采药换钱,但认识的药材品种还是有限。
空间里药材珍贵,如果她采摘不当就太可惜了,只能再等等。
不过,山脚下那片开着小白花的大叶菊,她很熟悉,之前去军区的时候,还悄悄送给王云做“见面礼”了。
只不过这见面礼,王云什么时候能发现啊?
她还等着大戏早些开演呢……
王云刚刚走进家属院,就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虽然过了七八天,她脸上的青肿已经消退差不多了,但吴桂花带来的暴风雨依旧没有停止。
学校那边通知她,好好养伤,过几个月再上班也来得及。
这话说的好听,但她心里清楚,学校是有意要开除她了。
王云拢拢散乱的头发,总觉得头顶被薅秃的那块有些凉飕飕。
几个年轻小媳妇儿凑在水龙头前,一起洗衣服,这时候主动开口打招呼。
“哎呀,王老师回来了。小军怎么样,还发烧吗?”
“嗯,好一些了。”
王云含糊答应一句,就快步往楼上走,但还是没躲开闲言碎语往耳朵里钻。
“要我说啊,有些人就是太会装了。平时看着有文化又善良,其实心狠着呢。人家孩子才放她这里几天啊,居然就病倒了。”
“就是啊,当初李营长媳妇儿回去时候可叮嘱过了,要他们好好照顾孩子呢。结果啊,人家怕是当耳边风了。”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晚上忙着呢,哪有功夫给孩子盖被子啊!”
“哈哈,对,太对了,就是忙着呢。以前我还奇怪,老夫老妻了,天天那么黏糊干啥。现在算知道了,这正经的媳妇儿哪有偷的有滋味啊!”
王云狠狠关了门,举起手里衣服想摔几下,又没舍得。
家里被搬空之后,就算李宏远紧急在后勤找了一些桌子板凳,但缺少的东西还是数不清。
她已经很久没有换过衣服了,身上这套沾满了污迹,她自己都闻着味道不好。
昨天她想找之前交好的同事借一套衣服,人家连门没给她开!
这些已经够烦心了,偏偏吴桂花留下那个小崽子,简直像纸糊的,家里没有棉被,夜里给他盖个衣服,早晨起来就发烧了。
李宏远没出任务,晚上回来就能看到,她又不能不管,只能送医院。
医院里的大夫护士大多数也是军属,一天三趟路过病房。
她更要装出细心周到模样,哄着小崽子,一天下来,累的真是想杀人!
李宏远回来时候,见院子里小媳妇儿们扎堆唠嗑,就拉低了帽檐,挡住青紫的眼眶,匆忙钻回了家里。
王云听到动静,赶紧揉红了眼睛,小声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李宏远抱了王云,忍着心烦安慰。
“你别担心,我刚才又找人凑了几张工业卷,明天就能把家里的锅碗瓢盆买回来。”
王云哽咽,往他怀里靠了靠。
“宏远,我不怕吃苦,毕竟我跟着你来部队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我们一样过来了。我只是……
“只是心疼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升职了,就因为桂花跑来闹一场,什么都没了。”
李宏远被这话说到了心坎上,对吴桂花更怨恨了。
刚才,组织上又找他谈话,副团长的空缺由另一个营长接任了。他的升官梦彻底破灭了!
黄政委劝他低调,熬上几年还有机会。
但他不甘心,也更恨吴桂花。
就算再委屈再不满,已经坚持了二十年,她就不能再多坚持一段吗?
他是没给家里邮寄津贴,但又不是故意的,他带着嫂子和两个孩子过日子也不宽裕。
更何况,老家有房有地,哪里不能凑点吃的,怎么就挨饿了。
说到底就是吴桂花不懂事!
王云悄悄瞧着李宏远的脸色,又抹了眼泪。
“桂花误会我们,我也理解,毕竟她没在这里生活,不知道你多不容易。但她对小军这个亲儿子,怎么也能狠下心呢?
“就是我这个伯娘,看着那么小的孩子烧的迷迷糊糊喊娘,胃口不好,瘦瘦巴巴的样子,都忍不住心疼。
“你说,要不要找人把小军送回去啊?到底在亲娘跟前,孩子才长的好。”
李宏远皱眉,想起吴桂花凶悍的模样,有些打怵。
“不行,我答应吴桂花养小军,不能说话不算数。我猜吴桂花就知道小军身体不好,逼着我低头呢。继续养一段吧,就是要让你挨累了,这段时间多精心照顾一下。
“明天,你买一罐麦乳精,给他多喝点儿,很快就好起来了。”
王云恨得咬牙,一罐麦乳精几十块,如今家里怎么喝得起。
就是喝得起,她还有儿女呢,凭什么给那个小崽子!
但她又不能说真话,只能努力撑起笑脸,一副全心全意为李宏远考虑的模样。
“好,我们嘴里省一些就好,怎么都要把孩子养好。小军毕竟是你的血脉……”
“云儿,我就知道你最贤惠善良了。”
李宏远很感动,叹气抱怨。
“都怪吴桂花那个泼妇,当初大哥过世,我兼祧两房,是娘答应的。这么多年,有你在这边照顾我,照顾这个家,替吴桂花省了多少力气,她还不知足!”
王云叹气,“要怪就怪我,心里都是你。明知道跟你一起过日子,名不正言不顺,也舍不得离开。否则我带着孩子哪怕多吃点儿苦,也好过这样被人家戳脊梁骨。”
李宏远更心疼了,“别担心,外边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得,过几个月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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