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片,毛巾甩在椅背上:“反正也吃不起一辈子。”
超市特价鸡蛋限购两盒,排我前面的老太太多拿了一盒,收银员扯着嗓子喊:“学区房的还占这点便宜?”
周围人扭头看过来,我攥着购物袋的指节发白,发现标签上印的地址还是郊区那个小区。
小航的寒假作业有项“家庭会议记录”,他写我们讨论“要不要养仓鼠”。
实际上那晚老陈在算提前还贷违约金,计算器没电了,他用我的眉笔在烟盒背面列公式。
小航蹲在茶几旁假装喂空气宠物,学仓鼠鼓腮帮子的样子让他嘴角又抽了两下。
结婚纪念日那天,老陈带回束蔫掉的康乃馨。
“菜场最后一束,五块钱。”
他插花时避开我视线,玻璃瓶上的灰印出指纹。
我翻出去年收到的玫瑰,干燥花瓣藏在字典里,现在一捏就碎成渣,落在摊开的“房贷”词条上。
半夜发现老陈在阳台翻铁盒,我们结婚时的金戒指被他套在小指上试。
月光照见盒底那张泛黄的足球场照片,他大学时穿的10号球衣现在当抹布,擦油烟机染成了咖色。
业主群突然弹出消息:401室新搬进的租客在楼道烧纸钱。
视频里火光映着“重点学区”的挂牌,灰烬粘在“450万”的价签上。
老陈保存了视频,转发时误发到我对话框,又慌乱撤回。
<小航的钢笔在抵押合同背面洇出墨团,他临摹我的签名练了整页纸。
被发现时他说:“想帮你们分担点。”
老陈夺过纸撕碎,碎片扔进马桶时堵了,水上漂着“陈还款月”的残骸。
洗衣机的维修费最终还是没付。
老陈在业主群借扳手,404老太送来的那把标签还没拆。
他拧螺丝时突然说:“郑州那边催我月底报到。”
花洒没关紧,水珠滴在扳手镀铬层上,像缩小版的学区房窗外的雨。
8开学前夜,小航把暑假作业摊在餐桌上补签名。
我握着钢笔的手抖得厉害,“家长寄语”栏洇出一团墨迹。
他忽然按住我的手:“妈,我查过了,对口中学的篮球场比重点校大两倍。”
老陈在阳台捆旧课本,塑料绳勒进掌心的声音咯吱响。
楼下收废品的老头吆喝“书本报纸三毛一斤”,他探出身问:“教辅资料算不算?”
我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