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在抢客户资料装箱。
404老太敲开门借扳手,其实是想打听我家房子卖不卖。
“我侄孙要结婚……”她眼神躲闪,手里崭新的扳手标签都没撕。
老陈的体检报告终于被我翻到,血脂那栏的箭头红得发紫。
他半夜在厨房煮泡面,我装作被光晃醒:“水开了。”
他盯着不断上浮的面饼:“郑州那边给开原工资的80%,但包住宿。”
油烟机网罩上积的油滴下来,在灶台烫出个黑点。
小航的期末成绩条塞在书包夹层,数学分数那栏用涂改液抹过。
家长群在传某机构跑路的消息,视频里举横幅的家长被保安推搡,有个女人的发夹掉在地上被踩碎。
我突然认出那是看房时见过的粉色水钻发夹,原来卡在窗缝两年都没人捡。
6银行VIP室的空调开得太猛,合同纸页粘在掌心撕下来时滋啦响。
客户经理的香水味混着打印机油墨味,她在“贷款用途”栏勾选“经营周转”时没抬眼:“最近十个客户有八个这么填。”
老陈的签字比平时潦草,最后一捺戳破了纸背。
我数着等额本息还款表里的数字,突然发现他身份证过期日是下个月。
“不影响,放款前更新就行。”
经理把回形针掰直了剔指甲,“上周有个客户押了房给孩子凑留学保证金,结果签证被拒了。”
走出银行时烈日晃得人发晕。
老陈扯松领口:“就说拆迁款到账了,别跟小航提抵押。”
他后颈晒脱了皮,白屑落在衬衫领上像头皮屑。
我把合同塞进帆布包最里层,拉链头还是郊区房子信箱上拆下来的。
补习班老师打电话说续费打八折,背景音里有家长在吵架。
“现在政策紧,我们改叫‘思维拓展营’了。”
小航的新书包肩带开线,我边缝边外放电话,针尖戳进指腹时,他忽然说:“王小明转去公立学校了,他爸公司破产了。”
房贷扣款短信比往常早来两小时。
老陈的工资卡余额刚好覆盖还款额,他蹲在楼道里查账单的样子,像在水泥地上找蚂蚁。
404老太的收音机在放股市行情,女播音员念着“楼市板块持续走低”,夹杂着沙沙的杂音。
我开始在二手平台卖闲置。
结婚时的金饰被压成大盘价,买家留言问:“能不能再拍张镯子内侧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