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雪花牌’清楚一百倍!
声音也立体!
我们这就给您换上!”
她说着,就要去拔老“牡丹”背后那团纠缠如乱麻的电线。
“别动!”
一声低吼,像块石头猛地砸进平静的水面。
林胜利不知何时已经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佝偻的背挺直了些许,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一种近乎凶狠的光,直直钉在女儿伸向插头的手上。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远处隐约的汽车鸣笛声。
林芳芳的手僵在半空,吓了一跳:“爸?
您…您怎么了?”
“我让你别动它!”
林胜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他几步走过去,像护崽的老母鸡,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台老旧的“牡丹”前,隔开了女儿女婿和新电视。
他布满青筋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轻轻拂过“牡丹”冰凉光滑的木质外壳,又落在旁边小茶几上一个更不起眼的东西上——一个裹着厚厚透明胶布、按键字迹早已磨损得模糊不清的老式遥控器。
他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塑料外壳硌着掌心粗糙的皮肤。
“它…它好好的,能看。
用不着换新的。”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固执的沙哑。
林芳芳和张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不解。
张磊试图缓和气氛:“爸,这新的多好啊,功能强,对您眼睛也好。
这台旧的,确实该淘汰了……淘汰?”
林胜利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光更厉了,“它没坏!
我也没老糊涂!
我就爱看它!
我就爱用这个!”
他扬了扬手里那个破旧的遥控器,像挥舞着一面残破的战旗。
僵持,沉默。
新电视巨大的屏幕在未通电的状态下,也反射着窗外的光,冷冰冰的,像一块昂贵的墓碑。
林芳芳看着父亲紧紧攥着旧遥控器、守护着那台破电视的样子,一股酸涩直冲鼻腔。
她知道这台“牡丹”是母亲当年省吃俭用、咬牙添置的家里第一件“大件”,知道父亲每晚雷打不动地守着它看新闻联播和地方戏曲,可……可它毕竟太旧了。
最终,林芳芳叹了口气,妥协了:“行行行,不换就不换。
那这台新的我们放您屋里,您想用就用,行吗?”
她指了指墙角一张空置的旧桌子。
林胜利紧绷的下颌线这才松动了一丝,鼻子里重重